珠帘自己一扇屏风阻挡视线。 周誉显然也是没料到老皇帝会突然朝这边过来,事出紧急,他带着沈至欢走向了藏书室的角落,那儿正好有一台高大的箱柜,外围又被绘着山水江河的曲屏风挡住。 沈至欢低声催促道:“你快去迎他,我会自己藏起来的。” 眼下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周誉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她,便转身离开了。 沈至欢不敢耽搁,提着裙摆轻脚躲在了柜子旁边蹲了下来。 才刚刚蹲下,外面便隐隐传来了元成帝与周誉对话的声音。 说话的人语调带着不满:“这是在做什么呢,我不是让苏全安告诉你让你朝我那去吗。” “回父皇,儿臣方才从席间退下来,身上酒水味太重,贸然前去怕冲撞了您,便让人备水想要更了衣再去。” “竟还劳烦父皇亲自过来,儿臣实在罪该万死。” 元成帝声音听不出喜怒来:“罢了,我也是想出来走走。” 沈至欢听着两人似乎坐下了,没有再继续往里走,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外面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清洲一案可还有什么疑点?” 周誉的声音似乎在有意放的和缓,沈至欢在这听的不太真切:“回父皇,薛氏一脉已经被押解回京了,一家四十三口,嫡系已经被就地处决,回来的都是不多重要的旁系,此次证据确凿,还请父皇放心。” 沈至欢心里疑惑,她从未听说过这朝中还有姓薛的,但青州毕竟离京城太远,说是当地商贾也不无可能。 她并未放在心上,心底却开始想,此时若是被发现,可就不仅仅是同太子那点事了,偷听今上与太子议论国事,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她算是明白,周誉这人看似温和有礼,实则也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儿,能在皇室权利倾轧在前太子被废后脱颖而出的人,就不可能仅同他表面上表现的那样无害。 此时思及方才周誉同她说的话,她不敢去想其中深意,只是想想便觉得一股寒意油然而起。 命运或许是注定的,但能躲一时算一时,她心里打定主意此次若是能好好出去,必须得同这位太子保持距离。 外头的说话声还在继续。 沈至欢蹲的久了,腿有些发麻,然而正当她想要悄悄换个姿势时,身后的窗户却忽而发出一阵极是细微的响声,不刻意注意的话根本听不出来。 她陡然僵硬起来,顿住了动作,玉指捏紧了衣袖,慢慢的回头,却忽然察觉自己身后贴上一个人来。 沈至欢差点惊呼出声,身后的人及时捂住了她的口鼻,然后凑近她,唇几乎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是我。” 陆夜。 她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仅是片刻,她又不满起来。 此时此刻,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人硬邦邦的胸膛还有灼热的体温,这人真的好生大胆,竟然才一进来就直接揽住了她的腰,不经她的允许同她一起挤在了这个狭小的角落里。 还靠的这样近,她几乎是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虽说这间房除了这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绝佳的藏人地方。 沈至欢伸手把陆夜放在她的脸上的手拿了下来,回头瞪了他一眼。 因着方才的惊吓,眼里带着水光。 毫无威慑力可言。 陆夜被她瞪的喉间发涩,他将手收回,放在了沈至欢腿边,又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小姐恕罪。”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侧,有些痒。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