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点着夜明珠,床脚用紫檀木嵌着红蓝宝石,帘子得用珍珠,垂绦尾端系大朵的娑婆沙华。家里不用仆从,用侍女他怕殿下被人勾搭,用男仆他怕那些人都太腌臜。总之,谁都养不好他的小殿下。 只有他叶慕辰能。 他的殿下如此金贵,便是用璀璨宝珠供养着,哦不,哪怕殿下要的是他的一颗心呢他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因此叶慕辰又喜滋滋地说道:凤儿,你不知我念了你多少年 南广和反手去摸这人的手腕,察觉指尖下这人温热的脉搏跳动声,眼眸低垂。我知道的。你说的,我都知道的。 甚至远比你自个儿知晓的,更多,更沉重。 两人在外时约好,彼此并不以真实身份示人,因此叶慕辰自称叶某,唤广和为凤儿。南广和嫌弃这个小名儿忒俗气,几经抗争无果,最后也随了他。但是于煌煌的日头底下,在这座人声鼎沸的酒楼中,耳中听得这个小名,居然无端有了红尘味。 仿若还是三百余年前,他老人家幻化为一名白衣仙人,与那名叫南冥的儿郎厮混于凡尘。那时两人都算的上叛逃南冥逃离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南家,他逃离了三十三天暗无天日的海中炼狱。 然而那时他们却都兴致勃勃,觉着就算往事不可追,但只要还在一起便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再后来,因着在下界存活需要银钱、需要房舍、需要下属,于是广和又带着南冥东征西战,打下了南赡部洲最大的一块版图。 南冥那人的个性说好听了是随遇而安,说难听些便是惫懒。但因广和推着他,他便也勤奋地去搏杀功名。从最初只能赤手空拳对战三两个凡人,到后来渐渐掌中一口长刀使的出神入化,在战场上再无敌手。 彼时南冥每次自外征杀回来,一挑开帘子,总是兴冲冲地与他道,凤儿,朕此次又胜了! 然后抱住他哈哈大笑。 一身的铁甲兵戈气,夹杂浓郁的血腥味。 令人莫名心安。 南广和垂眸。 两世这人都给他起了如此俗气的小名儿。可是两世,他都认了。 小叶,南广和坐在桌子前,眸光低垂,任由身后那人以手为梳,认认真真地替他挽发。你与我说句真心话。 唔?叶慕辰手下不停,正利索地绕过长马尾打了个结,赤金色发带飘飘然垂下。他自觉比先前殿下假扮崖涘那厮时所系的蓝白飘带好看许多,因此声音里也足足的都是笑意。闻言应声道:某与你还有什么欺瞒不成?!你且问,凤儿我都听你的。 南广和于是问他:那枚诏令,你究竟接到了不曾? 叶慕辰的手在空中微微顿了一下,随即低沉笑音响起。三十六家都接到了,叶家自然也接到了。 不曾骗我? 声音里尚有笑意。 不曾。 斩钉截铁。 很好。南广和倏然回头,长长的高马尾甩过叶慕辰面上,凉的就像刀锋过面。 笑容亦是凉的。 南广和直视叶慕辰,淡淡地道:小叶,你终于学会对我撒谎了。 第100章 同归2 南广和的语气实在太过森寒, 叶慕辰不由得额头跳了跳,下意识道:凤儿我 南广和打断他。你若觉着瞒着我甚好,那你我之间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不, 凤儿你听我说, 叶慕辰急急地握住这人的手, 几乎语不达意地急切辩解道:我只是不想令你为我操心,并没有隐瞒你的意思。 南广和笑了一声, 缓缓却坚决地抽出手。这天下,究竟是谁的? 叶慕辰张张口,却被广和果决地打断了。 是你叶慕辰的。南广和说着闭了闭眼, 只觉得失去五色琉璃心的那处有些疼。也是你朱雀家的。你瞒着我, 不许我替你分担,是想将我当作那些后宫中的嫔妃吗? 不是,我没有!叶慕辰又急又怒, 恨不得一把抱住他, 声音也拔高了。你明明知道朕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南广和脾气上来, 负气道:我与你如此这般, 你竟还是不信任我。好, 很好! 南广和冷笑着倒退了两步,一手撑在小轩窗支开的窗棂上,脚下微有些乱。叶慕辰, 你一日摆不清你我之间的位置, 一日咱们便无法好好儿地商量事情。你我之间,且先冷静一下。 你要去何处?叶慕辰追到窗边, 双目微缩,双手攥成拳捏在身侧, 沉声问道。 去西京。然后寻那些侯爷们。南广和语气很淡,双目淡淡地望着他,只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