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他从看守的弟子那里得知了沁兰告状的具体情况,再一扭头看沈玥。 明明快要不行了,还要在那里硬撑着挺直脊背,紧紧抿着嘴唇,一副坚毅的模样。 谢长钧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长仙门的弟子,都什么毛病? 大的见到小的就要欺负,小的受了欺负还不敢哭,长仙门的掌门难道是瞎的? 沉稳的脚步声跃入耳中,抬头间,对上谢长钧那双清冷的眸子,她小声道了句:“师父。” 谢长钧勾着唇角,眼角下垂,凉嗖嗖道:“对那几个纨绔倒是没让自己吃亏,怎么碰上自己门派的熟人,反而连句话也不会说了?” “给戒律阁弟子解释一句是我让你来的,有那么难?” 沈玥沉默。 本来想着到了时辰她就偷偷溜走的,然后告诉他自己在书库待了一天,没想到早上的事情,还是被他知道了。 她有胆量和那群纨绔斗智斗勇,却没有胆量和沁兰争上一句,她以为自己早已经放下过去,但还是被沁兰那句话破防了内心最后一道线。 她在长仙门的十年,在这浩然无边际的修道之路上不算什么,长仙门浩浩荡荡成百上千年,又不知道是多少弟子的十年组成的,这期间,被逐出的弟子,为了名声声誉被暗中处决的弟子又是无数,又怎么有人记得蝼蚁一般的她? 可那十年,落在她身上,却是真真切切的,一天不少的十年。 她能强撑着面无表情地对着沁兰,已是极限,就像是那日她碎了她的霜仞,她也只能跪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剑意消亡,而无能为力。 飞蛾扑火时,也曾幻想过那是一个光芒的未来,又怎能知道,那是足以让自己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 沈玥心里悲戚,本以为从来都高高在上的谢长钧看到她这幅模样,要呵斥他不争气,没想到—— 他敛起袖子半蹲下去,朝她伸出一只手道,“走吧,回去。” 沈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对上他,却不敢擅自接他的手。 更何况,不知道沁兰给那戒律阁的弟子说了什么,罚跪之前她还被打了十下手板子,这会掌心通红,肿的不成样子,被他看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 她忍着痛撑地而起,没想到手心处的伤口偏偏在这时候崩裂了,痛的她终于忍不住浸出泪来。 她脸上那些小表情,自然躲不过谢长钧的眼。 他没有犹豫,直接从裙袍里衬里撕下一条布,在沈玥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捏着她的手腕帮她包起手上的伤。 沈玥愣了一下,睁大眼睛看他,接近黄昏的最后一缕日光落进来,光影之间,给他原本就立体的五官蒙上一层淡淡的金光,衬得他的侧脸出奇的好看。 “能走吗?” 他问。 沈玥点头。 许是怕沈玥跟不上,谢长钧故意放慢了脚步,两人慢慢走离戒律堂,等到远了,谢长钧才淡淡开口:“既然已经跟了我,你在长仙门怕你师姐的毛病,也该改改了。” 听到这,沈玥闷头小声答了一声“是。” 谢长钧看她语气如此犹豫,反问一句:“怎么?这很难吗?” 沈玥咕哝了一句,大致意思是—— 我打不过她。 谢长钧几乎要被气笑了,转而一想,她灵丹被剖,就算想反抗也是无能为力,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事,想起早上她在学宫外面认真听课的模样,于是问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