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动心。 想到这一层,沈玥问道:“所以溺水的那三位娘子,都是因为心中有未完成的遗憾吗?” 谢长钧:“第一位崔家三娘,虽嫁的别人口中的如意郎君,却在家中饱受婆母的欺负,她阿娘病逝的那日,甚至还被要求在家立规矩,而错过了和她阿娘的最后一面。” “第二位王林氏,连丧两子,去放河灯,只是为了腹中的第三子祈福。” “第三位萧娘子,也是因为家族权宜,才嫁给如今的夫婿。” 听到这,沈玥眸光闪动,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她们不过是抓住了一根希望的稻草,希望借此得到一个救赎的机会,却不曾想,以身制冥灯,铺了冥泉的路。 逝者已矣,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这世上,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有恨无寿,有情不能守。 谢长钧见她兴致缺缺地低头不语,就知道她定是又在为她人感慨了。 凡人一生百年,从朱颜绿发到暮色苍苍,爱恨俱是匆匆,热烈又浓烈,而天上的日子久了,所有的感情都被那无边无际的天光冲淡,他能平静地说出这些故事,自然能平静地接受她不能理解的生死离别。 但他的徒弟不这样,别人的事情,比天大,比地大,永远比自己的境遇伤感。 他看过去,只见此刻的沈玥,望着那烛火,那双眼睛湿漉漉的,闪着独一无二的光。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将剩下的灯点亮,找到甬道尽头的东西,才能破了这个阵,不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害。” 说完,她上前一步靠近灯火,就在准备抽出溪棠剑时被谢长钧一拦。 谢长钧:“你做什么?” 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沈玥眨了眨眼:“点灯呀。” 听到这,谢长钧的眼睛极淡地朝下瞥了她一眼:“有你师父在,需要你在这里出头?” 沈玥一怔:“您是师父,这种小事情还是弟子——” 谢长钧凉飕飕道:“怎么?弟子就该做这些事情,师父都是吃白饭的?” 沈玥:“……弟子没有这个意思。” 趁着沈玥低头的瞬间,谢长钧立刻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滴下,原本昏暗的灯台骤然明亮。 沈玥猛地一下抬起头,不知为何,她有一种错觉,谢长钧点亮的这盏灯,要比之前的十盏加在一起还要更亮些。 虽然这点小伤对于道修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她还是担心地不行,毕竟他的伤刚刚养好没多久。 但此刻,她一靠近他,他便像躲着她一样,加快速度用精血点灯。 沈玥没办法,只能提起小裙子哒哒哒跟在他身后。 一盏盏灯亮起,整个甬道里光如白昼。 既点亮了灯,这条路便不再往复循环,越往前走,水流声便越清晰,沈玥顾不得什么时候能走到头,只担心地看着谢长钧,每点亮一盏灯,她心中就又沉了沉,生怕他什么时候失血过多,撑不住了。 到底是个小秘境,她还没有担心多久,两人便走到了甬道尽头。 看到眼前的景象,沈玥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具森然的人形枯骨,端坐在泉眼前。 这枯骨就像一具牵丝木偶,不知道连着多少红线,才得以维持形状,红线从四周蔓延,连接附近的几盏灯火。 谢长钧看了一眼那枯骨,淡淡道:“这个秘境设计倒是精巧,竟然想到了用枯骨傀来聚灵力,镇中心。” 沈玥没见过这东西,但一看到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