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彼此发笑,罢, 就步行着走吧。 出门前,还要往衙门里开户籍证明等能证明身份的文件,出远门的人必是要备这些的,若遇着什么事,这些东西能保命,便是银子不带也使得,这些却是不能不带的。 顾父担心儿子路上遇了难事,也写了几封信给俩人带上,他也是有几个交好的同窗同年的,大家也是散落在四处,偶尔有联系,若维梌他们去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最好还是上门去拜访一趟,正好让前辈们点拨一下学问。 将劝诫话说了一遍,拍拍儿子们尚显单薄的肩膀说:“出门在外,要多爱惜身体,不可使我与你们母亲担忧。” 这是一个内敛的父亲表达出来的极简单的爱惜之情。 顾母的难过就比较外露,说如今世道这么乱,出门最是艰难,一时遇个天冷雨湿的,万一作病了可怎么好,于是多多收拾了厚衣裳给带上,尤是不放心,又说要出去几年,风餐露宿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心里是万分不愿意让孩子们去受罪,却知这话说不得,惆怅的哭了几场。 姨娘们也跟着哭,哭完之后,将自己的体己拿出来,给儿子们带上。 杨氏也是惶然悲伤多些,她来家还不足三月,与维梌正是耳鬓厮磨好时候,蓦的要两下里分开,煎的人心里乱纷纷的疼。再加上如今出门又不十分安全,每年都有许多人再也回不了家……她是不敢这般想的,只盼着维梌能平安归来。 维梌维杞兄弟俩跪别家里长辈,维杞只说让家里别太担忧,他会时常寄信回来,维梌安抚过妻子,又来玲珑跟前:“别人家都是父母兄嫂照顾家里的女孩儿,我知道你与寻常女孩儿不一般,心里多有衡量,反是照顾父母家人更多些。我一直自责去岁冬时没早些回家来,让你一个小娘子去扛那样危险的事,又骄傲于你做的如此好,使我一个男子亦是汗颜。因为家里有你在,兄长在外面才会感觉无后顾之忧。此番也要劳你多看顾家里,我知道辛苦,只是你在家,我们在外会很放心……” 玲珑点头应下:“兄长放心,家里有我。你们在外面也要多保重身体,若是方便的话,兄长们每到一处遇着好的景事人文,不妨记录下来,哪怕寥寥数语,日后,许是能留存收录,也算不负你们此次的游历。多寄信回来。” 维梌郑重其事的应下:“妹妹的话,我记下了。” 临行又说:“劝着些婉娘,别让她和阿娘闹脾气。” 茹婉:……我这么大一个人就站在阿姐旁边,怎么偏不与我说,反倒与阿姐说? 维梌拍拍茹婉的头:“要乖些。” 茹婉跺脚:“阿兄讨厌,我如何不乖了?” 维杞好笑着安慰:“嗯,你乖,可乖。” 茹婉:……次兄也讨厌。 那边几个人一出大门,茹婉的眼泪就啪的一声掉在地下。 转过身,几个女人也在哭,杨氏抽泣的身子都抖了。 就……怪让人眼热的。 玲珑抹去眼角的泪珠,扶着顾母往回走,杨氏也捏着帕子跟在顾母身边,茹婉左手挽一个阿娘,右手挽一个姨娘,跟着回了二院。 维梌兄弟俩有过一次出门的经历,家里几个女人哭了一会儿也就没事了,不过闲时念叨几句,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倒是杨氏,小夫妻蓦的分开,一时受不了,几天里眼睛都是肿的,心不在焉,神态也焉焉,做什么都失神,一看就是离愁别绪上了心头,犯了相思病。 顾母苦恼的找玲珑诉苦:“每日早早就来了,来了也不说话也不做事,就坐在那里发呆,坐着坐着就哭将起来,她也不出声儿哭,就睁着眼的流泪……我先时宽宥她小夫妻乍分离了不容易,便忍着没说她,谁知一连几天就是这副呆模样,我今天早上说了她两句,她又哭起来……我一个当婆婆的,难道要哄她不成?” 玲珑笑说:“那成,我去哄吧。” “你怎么哄?” “找点事做就没空胡思乱想了。” 做什么呢? 打理院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