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崇云道:“贵人好眼力,我们夫妻是汝南人,因为战乱,所以打算来中都寻亲,只是亲人早已不在,所幸我们会些江湖把式,便打算卖艺赚些盘缠,维持生计。” 耶律楚材微微摇了摇头,他才情过人呢,见识不凡,早就看出二人所言不实,但却没有点破,而是笑道:“二位护卫犬子,楚材定当酬谢,今日之宴仓促,还请不要嫌弃。”说着又对管家点了点头。 管家见状便退出了宴厅,带柯崇云二人酒足饭饱,管家又端了个托盘出来,盘中整整齐齐排了十枚金元宝。 耶律楚材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请二位笑纳!” 柯崇云一眼扫过,便知那是五两重的金元宝,十枚的话便是五十两,对于普通江湖人来说,可以说得上是一比巨款了。 看到这笔巨款,柯崇云微微有些失望,不过面上却不显露,笑着接过:“本来我辈江湖中人,行侠仗义本来不必图报,只是我两如今的确拮据,如此便却之不恭了!” 耶律楚材笑道:“如此便好,晚些时候,我府中还有要事,恐打扰二位休息,我已经让管家替二位定了客栈,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柯崇云知道这是在赶人了,便识趣道:“客栈就不必了,我们在城内已有住所,就不劳管家了,今日登门多有叨扰,告辞!” 二人离开耶律府,并未走得太远,便在府外一处暗巷停下。 柯崇云耳朵微动,立马便听到耶律楚材说话的声音。 “齐儿,你可知你今日险些闯下大祸。” 耶律齐本来见父亲与那两个变戏法的宾主尽欢,还以为自己偷溜出府的事情已经揭过,正暗为没能再看一遍猜骰子的戏法而可惜,谁知就听到了父亲的语气严厉的话,当下吓得气都不敢大出。 长子耶律铸道:“我看二人就是寻常江湖客,有什么大祸,父亲是不是多虑了!” 耶律楚材道:“你知道什么,这二人说话不尽不实,那云崇克谈吐气质,显然是饱读诗书之人,刻意接近我等,多半是南边来的探子,如今朝廷内忧外患,陛下对我们这些异族本就猜忌,一个不好,便是屠家灭族的大祸!” 耶律是辽国皇族姓氏,耶律楚材本就是辽国皇室后裔,辽国覆灭之后,他们投降金人,虽然得到了重用,但乱世将至,金国皇帝对他们的猜忌也是越来越重。 管家道:“是我师侄,没看好小少爷,还请老爷责罚!” 耶律楚材叹了口气道:“原也不怪你,都是这小子胡闹。”又冲耶律齐道:“你是如何见到这二人的,赶紧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否则别怪我家法伺候。” 耶律齐哪里能够经得起吓,忙把遇到二人的事情说了,不过却没有提及老顽童,只说是自己溜出去的,完了还替柯崇云二人辩解道:“父亲,他们真的是变戏法的,不是坏人,还帮我收拾了坏人!” 耶律楚材瞪了他一眼,冲长子道:“你带他去抄家规,抄三遍,抄不完不许睡觉!” 等二小离开,耶律楚材便又与管家说了一些事情,除了交代他暗中调查一下柯崇云二人的来历底细之外,其他事情基本都与他们无关了。 柯崇云听了一会儿,见没其他有用的消息,便拉着李莫愁离开了巷子。 到了这个时候,李莫愁才问道:“虫虫哥哥,这家人的身份有什么特别的么?” 柯崇云道:“蒙古大军若攻破中都,完颜家的多半会没好下场,但是其他贵族,特别是原本的契丹贵族,多半不会为女真人尽忠,而耶律正是前大辽皇族姓氏!” 李莫愁道:“所以你是打算拉拢他们么,可是为何又收了他们的银子,这岂不是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 柯崇云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的,只是这耶律楚材果然名不虚传,早就怀疑我们的身份了,我若不收钱,他必然更加怀疑,咱们反正也不会立马动手,便当放长线吧。” 李莫愁道:“这个耶律楚材很有名么?” 柯崇云道:“岂止有名,其才学便是汉人大儒也敬佩不已,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能为我们所用!” 李莫愁好奇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柯崇云道:“左传中有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虽楚有材,晋实用之。”柯崇云笑道,“而这位耶律楚材的字,叫做晋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