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后,对彭氏便有种莫名的愧疚,这会儿看她被人唬住,皱了皱眉,抬头往上看去。 老太太却没理他,这垣哥儿几年里很少说话,早就成了万事不问的愚秀才。在众人眼里跟哑巴差不多。 她虚着眉眼,淡淡瞥着母子三人,正要催促。却见那愚秀才不知怎的,突然迈步出来,作了个揖。 祁垣笑道:老太太,袭替这事,不管母亲如何,孙儿可是一万个不同意。 此言一出,满室寂然。 屋里一圈的丫鬟婆子个个惊地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往日的锯嘴儿葫芦怎么突然就开口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朝祁垣脸上看去。 祁垣却是混惯了的,见大家看他,他便也抬着头,笑嘻嘻道:我爹的爵位,要继承那也是我来,再不济还有坪儿。要么这样,祖母实在偏疼堂哥的话,不如想个办法,让堂哥重新托生回去?这次可记得托生到我娘肚子里来。亲兄弟嘛,还是可以让一让的。 第4章 寿和堂里陡然安静了下来,丫鬟婆子皆是屏气敛息,只悄悄地偷眼去瞧老太太。 老太太也没了到这个寡言少语的祁垣会突然顶撞自己,眼色凌厉地看了过去。 你说什么?她沉下脸,怒斥道,有你这样跟祖母说话的吗? 原来的祁小才子最是至忠至孝的,从不敢忤逆兄长。祖母每次神色不渝,他便主动请罪,罚跪抄经地自己忏悔去。 然而现在里头换了人,小纨绔又是从小混到大的,这会儿看她摆架子,反笑嘻嘻道:祖母没听清啊?那孙儿可以多说几遍,再不行,赶明儿我给祖母孝敬个八哥来,教它日日念给祖母听。 他说完一顿,面上也露出不屑来,慢条斯理道:总之就是一句话,占便宜别没够,敢来惦记小爷的位子,也不先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至于我爹的事情,诸位放心,若朝廷判了他投敌,那这阖府上下定是要满门抄斩的,倒时大家伙儿一块跟着陪葬便是。 混账!老太太暴喝一声,一巴掌拍在了炕几上。 彭氏被这番变故吓地不轻,愣了半天神才反应过来,忙去拽着祁垣的衣角,一叠声的喊垣儿。 旁边的婆子立刻过去给老太太抚背安慰,心里也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以前老太太有什么命令,那彭氏顶天了也是哭死过去,哪敢忤逆。更何况她的一对儿女,从小更是惧怕老太太。那云岚小时候倒是顶撞过老太太,但老太太最善拿捏她娘,每次只寻了彭氏的错让她立规矩,那云岚便老实了。这祁垣 婆子仔细想了想,从前这可是个半天踹不出一句话的主儿,尤其是被圣上召见后,愈发是个木头疙瘩一般。 今天怎么,中邪了? 她不住地打量下方的几个人,祁垣干脆也直挺挺地站在那,扫视这屋子的下人。 果然如虎伏所说,这屋里的丫鬟婆子不仅穿的都比彭氏要好很多,这会儿表情也都是无一例外地幸灾乐祸,显然并不把彭氏母子当成主子。 他虽然对彭氏有愧,却又觉得彭氏有些过于懦弱。想他在齐府的姑姑,找的丈夫也是在家被人欺辱多年的。然而他姑姑性烈,嫁过去后几次忍让不成,便干脆一把火烧了那家的船房。后来长辈治罪,她便干脆放言,若这公婆再敢欺负他夫君,这火就指不定烧哪儿了。到时候阖家上下从老到小,一个也别想活。她是敢舍命陪的,就问这几人敢不敢。 齐老爷知道这事后,连夜带了人过去给亲家赔罪,训了他姑姑一顿,大意是齐府的小姐自小锦绣堆里养出来,哪能给别人偿命,要干什么只需让婆子小厮去便是了。训完又给她几个健仆护身,并带了当地有名的一个讼师,意思是亲家若要问罪,自有讼师替她出面,齐府也会找人调停此事。 自此往后,他姑父一家终于太平,之后数年婆媳相安无事。 祁垣,或者说齐鸢那时候还小,但也早早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人若是自己软弱,那别人便都会想着骑上来欺负一把。 当然了,有个硬气的娘家也很重要。 想到这,祁垣忍不住看了彭氏一眼彭氏娘家显然是外地的,莫非是这老太太欺负她远嫁,没什么娘家人撑腰? 他这会思索的功夫,上面的老太太也转过了弯。她不知道这垣哥儿是撞了什么邪,跟他在这掰扯,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话来,白白惹自己生气。反正彭氏是好拿捏的,这祁垣敢顶撞自己,就让他好好看看他亲娘的下场。 好,好,好你个彭氏!祁老太太气得面皮发白,直拍着桌子道,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幼犯尊长,是为不孝,你们目无家法了是吗!孙嬷嬷,去,给我这不孝的儿媳长长教训。 旁边的婆子应了一声,撸了袖子就要上前张嘴。才迈出一步,就听旁边的祁垣阴恻恻道:狗奴才!敢动她一下,小爷我砍了你的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