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之后便抬起头,眨巴着眼,好奇道:你竟然会怕黑。 很奇怪吗?徐瑨笑笑,低声问。 对啊。祁垣道,你可是三公子,多少姑娘想嫁给你呢!京中众人谁不爱夸三公子一表人才,琴心剑胆? 今天跟云岚回伯府的时候,祁垣还听云岚说可园的姑娘们也看了射柳比赛。后来大家聊天,十人之中便有九个在夸赞三公子。 可园的摘星楼虽能看到那边的情形,但距离有些远,看的不怎么仔细,下人们来报结果,也只说了徐瑨和时南同时射断柳白,没有分出胜负。倘若她们知道了后面的事情,恐怕更要为徐瑨倾倒了。 祁垣心想,若自己是个女子,肯定也要肖想一下徐公子的,谁还不会做个美梦呢?但现在 祁垣忍不住笑起来:她们若是知道了你怕黑,会不会就不想嫁你了? 徐瑨看他一脸好奇,还有点点的幸灾乐祸,显然只顾着听别人的小秘密,而把刚刚伤心事给忘在了脑后,不由也笑了起来。 她们自然是不知道的。徐瑨故意道,否则我就没那么受欢迎了。 祁垣咯咯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徐瑨的后背,安慰道,没关系,我为你保密。 那便拜托逢舟兄了。徐瑨低头看着他笑了笑,又给祁垣盖好被子,随后伸手搭在对方身后,连人带被子一块松松的环住。 祁垣嗯了一声,又低头躺好。 他已经很久没跟别人一起睡过了,小时候他倒经常去祖母那里腻歪,但祖母屋里常年熏着檀香,不似徐瑨身上,味道清透好闻。大概徐瑨跟自己以前一样,整日的香汤沐浴,又时常佩手串的缘故。 祁垣轻轻嗅了一下。时候尚早,他又刚眯了会儿,这会儿一点儿都不困,躺一小会儿就忍不住抬抬胳膊伸伸腿,又或者抬下脑袋。 徐瑨闭眼假寐,先是觉出祁垣故意在踩自己的脚背,心里正纳闷,便感到祁垣似乎爬了起来。 床侧微动,却没听到祁垣下地的声音。徐瑨微微诧异,随后便觉得自己的脚腕被人握住了。 酥麻的感觉瞬间从脚腕上窜至四肢百骸,徐瑨差一点就要抬腿把人踹下去。幸好他定力强大,稳住了那一瞬,又尽量放松肢体,随着祁垣摆弄。 祁垣把他的腿轻轻往下拽了拽,又悄悄躺下,紧贴了过来。 徐瑨正纳闷,便听怀里的人叹了口气,十分郁闷地嘀咕道,差这么多吗? 祁垣双脚踩着徐瑨的脚背,努力抻直身子,又抬头看了看。 徐瑨还没躺直呢,他踩着人家的脚,头顶却刚好到徐瑨的下巴。 徐瑨愕然片刻,也明白了过来,原来祁垣在比身高。 徐瑨: 这种时候,自己就要装不知道了。 他仍旧闭着眼,嘴角却忍不住轻轻翘起。倒是祁垣,自己憋闷了一会儿,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天之后,祁垣便睡在了徐瑨的床上。 他生性好动,话又多,每天都要躺那嘻嘻哈哈玩半天才肯睡。最初的几天还是他睡外面,时不时拍拍徐瑨,安慰他不要怕。 等到后来,俩人便反了过来,徐瑨睡在外侧,或是在他贪玩不睡时,黑着脸连哄带吓,或是听他学堂上的纠纷事故,时不时安慰两句。 欺负祁垣的自然是任彦一派,据祁垣说,修道堂显然形成了两派人物,一派便是以任彦为首的寒门学子,多是各地贡生,信奉安贫守道,勤读积德。另一派便是剩下的京官子弟或纳粟的富裕监生。 其实确切来讲,官宦子弟也瞧不上那些纳粟的监生,但富商子弟中学业好的极为少见,所以也不值得再分一派。 祁垣从一开始跟任彦不和,所以被归入了后者。方成和因为总是帮助祁垣,又偶尔画画赚钱,所以也为清贵文人不齿。 每次大家讨论助教的讲课,方大哥一参与他们就不说话了。祁垣叹了口气,有些烦恼,我听说朝中很讲究同年之谊,若是方大哥现在得罪了他们,以后当了官被他们为难怎么办? 徐瑨不知道为什么任彦总针对祁垣,但任彦在端午节之后办了个诗社,吸引的都是各地贡生,如今的确是越来越有威望。 其实不止修道堂,便是徐瑨所在的率性堂里,也有几个是诗社人员。 祁垣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官宦子弟们授职当官,首先要考虑父辈的立场。而那些寒门弟子,无根无萍,只有座师和同年相助,反倒更容易互相帮扶,自成一派。 更关键的是,元昭帝当年夺位之后,为了表示无论嫡庶,皆是朕之血亲,所以给几个皇子早早开了府,一应配置也是相同。而其中二皇子尤为聪慧,文韬武略皆胜过太子。所以一度成为了诸臣子的拥护对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