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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7)


看不见,边吃徐瑨夹过来的东西边看别人行酒令。

    因没有教坊司的乐工助兴,一切流程又从简,一群人行过一轮,论出胜负,便跟着太子一同去了西园,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祁垣大体看了看,发现大部分领罚的果真都是对太子不怎么满意的。他心中暗暗称奇,不由怀疑是不是文池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徐瑨却并不跟他往西园去,而是拉着他走出了披香宫,转而去了东园。

    祁垣吃了一惊,担忧地问他:东园不是已经封起来了吗?我们不去,太子会不会生气?

    我跟他说过了,下午要带你去那边看看,东园有个洒金亭,这时候最好看。徐瑨笑了笑,见祁垣吃惊地看着自己,不由一愣,怎么了,不想去?

    祁垣摇了摇头。

    你跟太子关系很熟吗?祁垣下午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进来的一群人里明明有武安侯和两位郡王世子,太子却偏偏拉着徐瑨的胳膊,看起来很亲昵的样子。

    徐瑨却比他还意外:你不知道?

    祁垣茫然道:知道什么?

    徐瑨:我母亲是昭阳长公主,也就是太子的姑姑。

    祁垣:

    祁垣的确听别人说过徐瑨是皇亲,但他一直没多想,只当是国公府势大。哪想到还有这一层。

    怪不得他送徐瑨神隐香的时候,徐瑨说过什么幼时经常进宫,见过先帝最爱的绝尘香

    那那那,你跟太子祁垣愣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清楚,皇上是你舅舅?太子是你表

    表弟。徐瑨笑笑。

    祁垣哦了一声,心想早知道费什么劲,让徐瑨跟太子说一声,照顾一下齐府不就是了?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劲,国公爷可是才奉还了世券。国公府的世券是祖辈陪着太祖打江山时挣来的,国公爷娶了长公主,却反而要奉还世券,这是怕遭皇帝猜忌吧?

    是了,徐瑨前阵子为了避免锋芒太盛,可是连科举都不考了。

    徐瑨看他沉默不语,知道多半有事,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祁垣一时没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徐瑨看他一眼,却自言自语起来:我还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我对她印象不深,只记得她很温柔,什么时候都笑着。后来我进宫,听先帝讲她脾气暴烈,还很是怀疑了一阵子,认为大家骗我。

    祁垣不知道他为何说起这些,只安静听着,认真地看着徐瑨。

    直到后来,圣上登基时,办了一次家宴。只请了父亲和我们弟兄三个。徐瑨叹了口气,朝外面看了一眼,你知道圣上原本只是庶出的皇子吧?

    知道。祁垣点点头。

    徐瑨道:圣上因是庶出,又不受宠爱,所以自幼便被几个年长的皇子欺负。有几次被折腾的只剩了一口气,那时候我母亲还是皇长姊,最受宠爱,又脾气暴烈,所以处处护着他。刚开始她还护得住,后来先帝册封了太子,太子性情狭隘,不服亲姐姐处处向着圣上,于是愈发变本加厉。有次太子借故鞭笞圣上,被她撞见,竟是冲上去替圣上挨了一鞭子,从此右脸落了疤,眼睛差点保不住。

    祁垣听得心里一抽,啊了一声:后来好了吗?

    眼睛无碍,但疤留下了。徐瑨轻声道,当时母亲正要议亲的,这下突然被毁容,先帝为此大怒,罚太子禁足一年。但母亲虽性情坚定,当时却说什么不肯嫁人了。圣上当时不知从哪儿得知她倾心于父亲,于是连日去国公府拜见,恳求父亲求取公主。

    圣上虽是庶出,但也是皇子,第一次见父亲时竟下跪相求。父亲当年本是探花郎,从未想过要尚主,后来不知为何,竟就答应了。徐瑨道,后来圣上夺位时,唯一没受到任何牵连的的便是国公府。就连徐家本族的亲眷,也都被提前支往了外地,待大局已定后,徐家人才陆续被召回京城。

    祁垣对老皇帝一丝好感都没有,弑兄夺位,宠信宦官,诛杀大将,为难原身,他甚至想过若是别人当皇帝会不会好些,直到这会儿听徐瑨讲起往事,才不由唏嘘起来。老皇帝不是好东西,当年的废太子好像更不怎么样。

    只是皇帝当年竟然对国公爷下过跪如今长公主已逝多年,往日情分也不知还剩多少,徐家一门三子,又个个如此出息。一旦老皇帝心生猜忌,渐渐想起当年的不满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还是国公爷老辣,把世券奉还回去,表面上没了免死金牌,实际上却换来了老皇帝的安心。这样只要国公府不造反,皇帝念着长公主的恩情,多半会更照顾他们。话说回来,一个免死金牌顶什么用呢,皇帝要要起了杀心,那手段还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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