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燮之在顾弈房间看书,过了会对外面说,“我困了,今晚跟儿子睡。” 顾弈眉头一皱,未及说话,邹榆心用力甩上门。他奇怪,“你前两天睡哪里的?”顾燮之七月五号回的国,这几天不会一直睡他房间吧。 顾燮之没回答他,又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呷了一口,继续捧起《the universe》,“你先睡,我再看会书。” 顾弈瞥了眼密密麻麻的鸟语,又看了眼门,没有做声。 一刻钟后,邹榆心进来了。他们发生了巨大的争执。或者说,她单方面失控了。 他们不再遮羞,将闷在肚里的烂话倾倒。 顾燮之大部分时间都很沉默,比无语冷哼的顾弈要镇定得多。 邹榆心猜到他有人了,也通过这世界无处不透着风的墙,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她辗转获取到对方的经历与照片,震惊顾燮之的品味。如果是美人,她接受,如果年轻,她也接受,偏偏年纪不小,普通长相,娇俏个儿,门牙还老大。 于婷的外貌绝对称不上狐狸精,更像只兔子精。 邹榆心不能理解,不能接受。顾燮之回来那晚,她摸着对她毫无反应的丈夫,疑惑不解,你们在国外不弄吗?顾燮之避开身体,假装听不懂,说我年纪这么大了,又有时差,累了。 她剥下那件红白波点的泡泡袖裙子,又狼狈地套了回去。 他什么精力什么能力又会在什么时候疲惫,二十年夫妻的邹榆心最为清楚。 她一直没坦明,忍到现在。没想到在儿子面前,他连脸面都不愿意照顾她了。她忍无可忍,抽他个大嘴巴子。 这巴掌响得顾弈头都一嗡。 顾燮之反问她,是不是疯了? 疯了?邹榆心早就疯了。她五脏俱焚,问他为什么回国前申请了宿舍,为什么在国外要跟别人在一起,回来还要惩罚她,儿子面前不给她留一线,外面人面前也不给她体面。接下来别人问她丈夫为什么住宿舍,她要怎么说? 顾燮之站在灯下,想了很多,最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沉默拉长警报。邹榆心靠墙站了很久,再开口语气像被抽空气力,颇为冷淡:“我可以算了,只要你处理好她。哼,快四十的人了,跟你要死要活,在美国就为你自杀,你这么大年纪,还挺能耐。”是多没见过男人,才这么饥不择食。 顾燮之厉声,让她别说了。 邹榆心开了口子就忍不住:“多贱啊,三十多岁不结婚就为了勾引你?是多丑多矮多没人要,才要找你这个四十多岁的老东西,没了你还要闹自杀,白瞎国家培养人才的苦心。留学出去就这个素质?” 顾燮之一句话也没有回应,任邹榆心数落。在她一声声的咒骂里,顾燮之逐渐平静。连羞耻感都消失了。 他和于婷是好过。好得很短暂也很拘谨,甚至连床都没上。 洗盘子洗累了,被黄香蕉老板骂了,出门蹩脚英语说不清触及自尊心了,他们会聊一句。 压抑的事情太多,聊着聊着就聊多了,顾燮之和她有差不多的经历。因父母关系下过乡,他们有很多农村的回忆,除了结婚生子,他们生活求学的道路是一致的。 留美学生里,她是公款资助,顾燮之是自费加助学金,所以日子没有她自在。 她买了台富士相机,顾燮之拜托她给他拍照,好寄给儿子,她欣然答应,也拜托他给她拍。他们站在晨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