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她们大三学姐搬迁宿舍,理工科的女同学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校舍区域。原先男女生宿舍是几栋散在的楼宇,隔几幢教学楼插一栋危房宿舍楼。 咸菜造型的皱褶内裤随风飘扬,引得一众学生上课无聊便看宿舍内衣裤卖呆。 当然,如南城师大附中一样,南城大学存在男女混住现象。 这好像是国内住房紧张的普遍现象。 但堂堂大学校园,怎么好这样。教改第一波,便整顿起男女混住的秩序。上学期,有个土木工程大三的女同学大了肚子。校舍阿姨和学生会顶着重重压力,天天查寝,有一阵几乎每天半夜都会巡逻,电筒光在昏沉的眼皮上四处扫射,没人敢张扬,都老实巴交。 在这样的紧张氛围之下,第二个大一新生大了肚子,校方彻底震怒。 管理在校大学生男女作风问题成了比传道授业更为严峻的问题。这是学风! 布告栏贴满红字标语,各大院系导员开设数个正能量讲座,宣讲知识改变中国,大学生是国家的先锋力量,切不可耽搁在情爱小事。 性学社的学生申请到免费的计划生育橡胶产品,站在校门口,传播正确的性知识。一周后,被认为指向不对,不应鼓励性行为,又被撤走。 风声鹤唳下,男女眉来眼去都要谨慎,遑论堂而皇之校园拉手。顾弈也就仗着自己顾教授公子的身份,不要脸,青豆活在夹缝中,非常谨慎。 素素听大白天拉手,有什么奇怪的,摔跤了还要扶一把呢,等听了青豆说明情况,又有点理解她。 一边帮忙青豆扎蚊帐,一边庆幸自己早进社会就是好,自由自在。 暑假,校内来了一波装修工人,大刀阔斧将东南角六栋老房修辑为新宿舍,供男生住宿。这让女生大为躁动,凭什么新房子盖给男的,等发现那边临近化粪区,逢东南风便恶丑无比,把人熏晕过去,立马没了反对声。 自此,男女宿舍,楚河汉界,界限分明。隔了一个足球场一个篮球场一个废弃网球场和七八栋教学楼。 素素跟着青豆,听着广播里的新歌《同桌的你》,晃悠了一圈校园,还到教授院那儿远远张望了一眼。 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包裹一排小楼,像是在桃花源里偷得的一束人间。 素素感慨:“住在这种地方,人都会多活两年。”她和小海在一起时租住的雅舍公馆租金到期后便退租了。后面住回宿舍,她时常回忆那段畅快的日子。不完全和男人有关。更多与脱离集体和拥挤,身体和心灵稍许松绑有关。 她开始向往这样的日子——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他家可大了。”青豆第一次走在一个人家里,能听见回声。说着,走到朝南的小阳台,指给素素看,“你看,阳台上一排花儿。都是邹阿姨养的。” 家属院也好多人养花,一字阳台和楼道上摆得满满当当,但能在家中自在地养这么一大片,还有阳光雨露,真是美好。远远看着都美。她光学实验课发呆,一般就往那片阳台看。 不过,那次洗澡事件之后,青豆再也不敢打扰邹榆心了。走过路过,都要躲得远远的。她完全不敢想象,邹榆心会是怎么想她的。太羞耻了。应该和当年鄙视二哥倒货一样,鄙视她这样不三不四的行为吧。 说着,青豆咬唇,拉素素离开此处,去到舞蹈房。 走过实验楼,是学校礼堂。靠操场一间是舞蹈房。 今天有舞蹈社的学生提前到校,正在排练新生文艺汇演,高抬腿一下一下干净利落,木板声咚咚闷响,打在了人汗腺的节拍上。 青豆拉着素素趴在窗台,看了好一会:“每周五,这间舞蹈房都会拉上帘子,做学生舞厅。” “收费吗?” “不收。”青豆指了指前面的公告栏,“那边周一会贴邀请函,底下裁四十张纸片,想跳舞的就撕一张,先到先得,凭票入内。” 素素不感兴趣:“栀子还跳吗?” “跳的,二哥还是给她报了,说逼一逼。学习和跳舞得会一样。这丫头中专是没什么戏了。还是得跳舞,不然以后一技之长没有,工作都找不到。”栀子从兴高采烈跳舞,降级为哭哭啼啼跳舞。一号楼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