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珍珠,我也帮你打个下手。” “不用了,我就简单煮点面。” 她把点心盒子从抽屉里拿出来,“您要饿了,就先垫一垫。” 弟媳妇去了厨房,许兰华稍微自在了一点儿。 她先是找脸盆洗了把脸,然后拿了梳子梳头,还翻出行李,把身上破旧的棉袄给换下来了。 换了一件半旧的红色毛线衫,这毛衣还是她下乡之前,自个儿织的呢,在东北一直没怎么舍得穿。 这么收拾了一番,她整个人比之前精神多了。 很快,佟珍珠端来两碗鸡蛋面,用葱花呛了锅,还放了肉丝酱,许兰华一看就更饿了,早饭没吃,因为姑父也在家,中午姑姑只给她热了点剩饭。 她身上倒是有点钱,但没舍得花。 “姐,甭客气,赶紧的吃吧。” 吃过饭,佟珍珠又泡了一壶茶。 来之前,许兰华没想到,弟弟运昌找的对象,竟然是这么的漂亮。 坐在弟妹的旁边,简直让她有点自惭形秽。 而且第一次见面,就是来蹭吃蹭喝,许兰华多少也有点尴尬,但不说话也不成,她抱着茶杯问,“珍珠,我弟他,到底做什么工作?” 佟珍珠犹豫了一下,说,“就是电工,在中医学院。” 许运昌说过,他去云南的事儿,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因为这一阵子,这边还管得挺严的。 他那个贩鱼的高中同学,最近都不敢露面了,谁要是买鱼,得去郊区找他,非是亲戚朋友压根儿买不着。 据他说,有人因为倒卖收音机被关进去了。 许兰华倒也没有再追问,说起了自己的情况,“珍珠,我是以因病需要休养的原因回城的。” 这点佟珍珠已经猜出来了。 和正常人比,许兰华实在太瘦了,不但瘦,而且脸色特别不好看,不是一般的憔悴,是那种身体缺氧的发紫。 “我得了哮喘,没办法在农场继续工作了。” 她到东北头一年,因为适应不了那边的气候,老感冒,即便穿得很厚出门,一干活儿热了,出汗受风,大多数人没事儿,她不行,很快就会发烧。 这么折腾了好几次,卫生所的医生水平有限,而且每次都是没好利索就下地干活了,积攒下来之后,生了一场重病,被转到大医院治疗,说是得了哮喘。 从那以后,她的日子就特别难过了,每年就没有不犯病的。 特别是今年冬天,特别的严重,都犯了好几场了,有次去医院的路上,差点上不来气,她实在熬不住了,农场看她这样,也不想留她了,倒是很痛快的在返城申请上签了字。 这么的,她就回来了。 佟珍珠说,“哮喘也不是太严重的病,能治好,最起码能治得不影响工作和生活,姐,你就安心住这儿吧,先把身体养好。” 许兰华点了点头,“珍珠,谢谢你。” “一家人客气什么呀。” 许运昌走后,佟珍珠只要不上夜班,都习惯了早睡,今天科里挺忙,不但收治了几个新的病人,她还跟着王海洋上了一台手术。 眼瞅着九点了,她说,“姐,要不咱早点休息吧。” 许兰华说,“好,我就在外头沙发上睡就行了。” 佟珍珠倒也能理解她,她和许运昌住的这三间屋子,统共就只有里间一张床,许兰华和她不熟,指定不好意思挤一张床。 而且炉子在外头,虽然晚上是封着的,但外间倒比里头还要更暖和那么一点。 她点了点头,说,“好。” 佟珍珠一向睡眠很警觉,半夜里她突然醒了,然后就听到了一阵像是拉风箱的声音。 她打开灯,轻手轻脚的往外屋走去。 昏暗中,能看到许兰华睡得正香,这呼吸声正是她发出来的。 难怪要在沙发上睡,大概也是怕吵醒她。 佟珍珠又悄悄去了里屋,关灯继续睡。 可能是半夜起来了一次,然后用了好一会儿才睡着,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看看手表,已经七点多了。 要是上白班,就得赶紧起来了,甚至都没时间吃早饭了,不过她今天上小夜班,不用着急。 佟珍珠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来到外屋,发现许兰华早已经起来了,沙发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她刚洗漱完,许兰华拎着豆浆油条从外面回来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