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的额头,夏蒹睫毛微颤,闻着浓郁的檀香味铺天盖地从少年身上传过来,却没像往常遇到危险时会觉出安全感。 他在压抑。 夏蒹对情绪一向敏锐。 裴观烛自从申城往京师的船上,便时不时会给她这种极浅淡的,压抑的怪异感。 但此时此刻,这种压抑而猛烈的爆发,忽然到达了一个顶点,这突破因她而起,而夏蒹也知道,他为何会压抑,那大抵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夏蒹呼出一口气,回攥住他的手,感受到擦过她太阳穴的棉布帕子微微停顿,她抬起视线,对上裴观烛的眸子。 “我知道了,下次我不会随便松开牵你的手,想要擦汗也会提前告诉你。” “嗯……”他像是有些愣神,片刻,眉眼才弯起来,“嗯!对!要记得,记得告知与我!” “夏蒹好可爱,”额角的汗被棉布帕子擦干了,裴观烛攥着帕子,指尖不自觉捻过手中帕子微潮的部分,呼吸都有些加快,“这样听我的话,乖巧,可爱,就是比人皮灯笼也不差了,而且——”他牵起紧攥着夏蒹的手,一点一点用脸畔轻蹭夏蒹的手背,“而且,皮肤还是温暖的,还会,还会说这样让我开心的话,我如今怎会这样容易满足呢?我因为夏蒹的话,感到兴奋,开心,这是多么,多么常有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从一开始,夏蒹就可以勾起我的心绪。” “好可爱……夏蒹的手指,好可爱……”冰凉指尖轻轻往里,从夏蒹指缝中插进,夏蒹微微蹙眉,听着他像是将疯的胡言乱语,正要打断,便忽然觉到一股极为怪异的触感碰上她小指,冰凉又熟悉,夏蒹毛骨悚然,嘴里发出一声闷哼,用力想要抽回手,偏偏却敌不过他双手紧攥的力气,直到亲眼感受到自己小指被填入少年口腔,温软唇舌磨蹭着从下往上,无法忽视的痒意从手掌心里蔓延出来,夏蒹满面通红,脑袋昏昏,忽然感受到少年口中尖锐的齿间咬了一下她指节。 “不准……”少年有些喘气,嘴里叼着她的指头,话语都浅慢,含糊不清,又像是调笑,“将宫灯掉到……地上,夏蒹。” 夏蒹心尖随着他的话蓦的一跳,原本眸子里只能映出少年漆暗的眉目,听他这话,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自己手都软了,悬落在半空的宫灯摇摇晃晃,手中木柄早松松将要垂了下来,夏蒹来不及喘出口气,面庞烫的不得了,正要往回扯自己的手,还没使力,便觉攥住她手腕的禁锢忽然一松,夏蒹使力太过,脚步惯性往后趔趄两下,一站定忙将刚逃出来的手攥成拳放到胸口。 “噗……”少年闷笑,月下白衣,面庞都透着股玉石般的透彻,半束起来的墨发垂在身前,落到腰际,又显得极为昳丽,“夏蒹过来,让我给你擦擦。” “谁用得着你擦!”夏蒹头发都快炸起来,“谁、谁准你这么忽然!这么忽然就这样的!” “但我很想,”他微微偏过头,墨发微荡,落到少年苍白面侧,他视线有些淡,面上笑容也清浅,“很想碰触夏蒹。” “你……但你这么忽然——” “并非忽然啊,”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夏蒹的话,少年视线微抬,与她对上视线,“我早便想与夏蒹有肌肤之亲,夏蒹呢?夏蒹难道就不想与我有肌肤之亲吗?” “哈?哈?”夏蒹感觉一股子热气从脖子往上蹭蹭冒,看着裴观烛现下漂亮却又显得极为妖冶的脸,“我……我当然不想了!” “为何?”少年微微蹙眉,“明明夏蒹方才还赞我美貌,我虽然一直自觉丑陋,但不知为何,世人好似都很喜爱我的相貌,就像当今圣上极其喜爱娴昌贵妃,我的容貌也被说过与娴昌贵妃极为相像,虽然那个女人并没有夏蒹漂亮,”他往前,面庞凑近,“但夏蒹为何,明明觉得我美丽,却不想与我有肌肤之亲呢?” “因为……肌肤之亲,”夏蒹瞪起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嗯,”裴观烛弯起眼,笑容清浅,“我知道,虽然那之前并不太了解,但如今我已经知道了,我回到京师后,也找父亲要了不少这类书籍,他给我了,我彻夜翻看了不少。” 夏蒹:…… “你……!”夏蒹呼吸都困难,“你怎么还偷偷学这个!” “不可么?”冰凉指尖轻扣她放在胸口的拳头两下,夏蒹赶忙避开身子,就听耳畔少年轻笑,“但我并没有想要如今就与夏蒹有肌肤之亲,” “虽然我很想,如果可以,也想靠着我的容貌取悦夏蒹,但夏蒹说过,那是只有相爱之人才会做的事情,”少年直起身,苍白指尖挽过垂下来的墨发捋到身后,“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