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犯李秉罪证确凿,本该立即行刑,但念在你往日多次捐建学堂、救助孤寡,又重病未愈,允你回去修养十日,再来领罚。” 清冽的话语传入耳畔,姜知柳的心沉入谷底,摔得粉碎,手脚冰凉一片。 她死死盯着他,脸上忽青忽白。 他不会无缘无故拖延行刑日期...除非... 她转眸往窗外望去,透过窗纱隐隐看到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容颜娟秀婉约,气质娴静端雅。 只一眼,她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熟系的名字。 拳头越攥越紧,姜知柳眸光一锐,转身就往外走,衙役连忙拦住:“大胆,大人在此,尔等怎可先行!” “罢了,让她走。” 台上,传来一声叹息。 姜知柳冷然一笑,快步走出去,绿枝愤愤地瞪了陆行云一眼,赶快跟上去。 回府之后,姜知柳便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理,不吃不喝。 傍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夫人。” 姜知柳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听到声响眉头一蹙,连头都没抬。 许是知道她不会开门,只听砰的一声,陆行云已将门踢开,他走到内室,盯着姜知柳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在床畔坐下。 “夫人。”他伸手,朝她探去。 姜知柳却一把打开:“出去。” 目中露出些许无奈,陆行云叹了叹道:“我知道你生气,可李秉是李静姝的二哥,李静姝和大理寺卿家的姑娘是闺中密友,今日又正好在那里。” “你知道的,当初我允诺答应替她做三件事,所以她就求我免了李秉的刑罚。” 抬起眼眸,姜知柳冷笑:“所以根本不是延后,而是没有杖责了,对吗?” “...是。”他抿着唇,如实回答。 “哈,哈哈!”姜知柳满脸自嘲,眼底蕴满了萧瑟凄凉:“所以你为了李静姝,连你一贯的秉公办事的原则都抛弃了,甚至为了她,原谅了调戏你妻子的人?” 面上一滞,陆行云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似被堵住了。 “柳儿...”半晌,他再度伸手。 “不要叫我柳儿,我恶心!” 姜知柳狠狠打开他的手,眼里满是厌恶。 “...罢了,我明日再来看你吧。” 陆行云叹了叹,转身往外走,身后却传来她冷冷的声音:“不必!” 脚步一顿,他面上泛起无奈之色,举步往外走,到了院外,他忽然停下来:“书庭,替我做一件事。” 说着,朝书庭小声的说了些什么,书庭连忙点头,朝身后的翰海苑看了几眼,飞快地跑了。 这一晚,姜知柳坐在床上,半宿都没合眼,脑子里乱成一片,一会儿是他对她好的样子,一会儿又是陆行云坏的样子。 尤其是今日的事,她相信他不喜欢李静姝,可他为了李静姝竟然一再让步,甚至不喜让她受委屈。 这口恶气,她着实咽不下去。 越想越气恼,她感觉胸口都要炸开,便起身拿起青锋剑,到院子里一阵乱舞,连院里的树都遭了殃,被砍得七零八落。 累到极点,她这才罢手,回屋歇下,晚上还梦魇不断。 翌日醒来时,眼角顶着两圈乌青,面容也很疲惫,但她不想让人发现,便让绿枝铺了厚厚的脂粉。 用早膳的时候,她更是对陆行云没个好脸色,看都不看一眼。陆行云自觉有愧,只得保持缄默。 晌午的时候,绿枝从外面进来,喜笑颜开的:“小姐,你不知道,我刚从街上回来,听闻那李秉和他的爹的爱妾私通,被他爹狠狠抽了一顿,没个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姜知柳一怔,问:“家丑不可外扬,他爹生气归生气,却不会让这消息流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绿枝垂着脑袋,绞着手,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实话!” “好吧,其实是书庭告诉我的,说是世子让他派人去查李秉干的坏事,再揭发出来,还叮嘱不让你知道。” 闻言,姜知柳凝了凝,眸中露出些许复杂。 陆行云一诺千金,可他现下这样做,就是违背了对李静姝的承诺... 可他既然做了,为何不愿让她知晓? 因为自尊么? 想起自己对他斥责的样子,她拳头一紧,心里似有大风吹过,将昨日的怒气吹散了大半。 望着她逐渐舒缓的神色,绿枝松了口气,小声道:“小姐,我方才还得知另一件事,那天你从书房离开后,世子让玲珑在院子里跪了大半天,还说要让她去城郊的庄子里待着。” “城郊...”姜知柳一愣,露出思索的神色 “对。”绿枝点点头:“小姐,你在想什么?” “走,咱们去‘送送’玲珑。” 姜知柳冷然一笑,起身往后院走去,到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