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夭。 毕竟太过聪慧的人不仅老天惦记,人们的妒忌之火也会将她焚尽。 沈翀此时已颇能体会老夫人的一片回护之心,心中不由下定决心日后要对这六妹好一些。 祖孙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末了沈翀又叮嘱老夫人将内宅整肃一番,是否真有锦衣卫的暗探鱼目混珠。 是夜,姬如渊便将密信亲自送入皇帝手中。 弘光帝看后,不禁脸色大变,“竖子!竟然联合云南府都指挥使私开银矿,他这是想造反幺?!” 他将目光落在下首的姬如渊身上,见对方同样露出震惊之色,不由缓了缓神色,“卿如何看待此事?” 姬如渊沉思道:“私开银矿之事可大可小,只是云南都指挥使竟与燕王合谋,此事不一般,不如先令人调查清楚再说。” 皇帝冷哼一声,“他萧铎是什么货色朕还不清楚!” 显然皇帝对姬如渊的话并不满意,姬如渊面露惶恐,斟酌道:“送信之人一路被人追杀,想来燕王已知晓消息走漏。燕王去藩日久,太后娘娘极是想念,不如趁着太后娘娘的六十大寿召燕王进京贺寿,共享天伦。” 弘光帝沉吟道:“此事便交予你去办,万不可走漏风声。” 姬如渊离开皇宫时,夜已深。 而远在积善寺的沈谣并不知那小小的一封密信竟牵扯出如此惊天大案。 沈谣休养了几日,便随老夫人回到国公府。名门贵女的日子其实并不怎么悠闲,除了学习诗书女红,还要跟随母亲学习掌家,待人接物的礼仪,随着年纪的增长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交际应酬。 端看府中的几位小姐便知,尤其是二姑娘沈慧每日都能收到各种请帖或是拜帖,她会挑挑拣拣一番,隔几日便会出府赴宴,当然府中的宴会亦不少,大多数时候沈谣是不参加的,毕竟全府上下都知道六姑娘身子弱。 再过几日便是花朝节了,天气渐渐暖和,新燕将至,花苞孕艳,正值芳菲盛开、绿枝红葩的好时节。 被拘束了一整个冬日的贵女们,早早便换上了春衫,将眉眼细细的描绘,意图在不久后的花朝节上大放异彩。 “六妹,姨母赠的礼物可还喜欢?”沈慧把玩着手中镶满宝石的缠枝菱花铜镜,瞥向沈谣的目光中满是得意。 姨母林周氏是母亲的庶妹,未出阁前两人关系不错,是以嫁人之后国公府一直对这位庶妹多有照顾。 林周氏嫁得一介商贾,家中颇有财资,每次来国公府时总会给兄妹几人带来一些新奇玩意。 听说不久前姨丈出了一趟海,去了不少番邦国家,更是得了许多珍奇。是以在见惯了各种珍奇的沈家姐妹面前依旧能卖一份好,一来是出手十分阔绰,二来便是这些礼物都花了不少心思,贵在奇,比如此刻沈慧手中的这面镜子,较之她们平日里用的铜镜更加清晰,日光下照来脸上细小的绒毛亦清晰可见。 而胞弟沈谚得到的是一方宝砚也是大有来头。 据说是青州一砚工外出寻砚,远远瞧见一白鹤驻足水潭之上,只觉蹊跷,便深入谭中探得水下有黑石,有如玉盘大小,圆石反转之际隐有潺潺水声,砚工只觉惊奇,遂辗转运回家中,将其刨开,其内藏着一块巴掌大的宝石,色如紫玉,砚工心中大喜,花费数月将其制成两方佳砚。 除却沈谚手中的这一方,听说另一方在太子萧衍手中。 这般用心的礼物,国公夫人自是记在心里。 沈谣心中猜想便是给大哥沈翀送的礼物也不见得比沈谚的金贵,姨母的讨好之意不予言表。 但对于国公夫人来说却是十分受用的。 沈谣捏起一枚珍珠,见其鲜亮润泽,而那满满一匣子皆珠形周正,色泽均匀,她知这一匣子珍珠亦价值不菲,只不过准备礼物的人少了些心思罢了。 她轻轻一笑:“我很喜欢,谢谢姨母。” 周氏见她目光清澈,面容真诚,不似作伪,方才心中的那点忐忑便放下了。原本这位六姑娘便时常不在家,及她长至十三岁,她也才见过两面,上次见面她尚在襁褓之中,而这位六姑娘性情寡淡,喜怒不形于色,她也不知要准备何样礼物。 自然最重要的是她一早便知这位六姑娘并不怎么得宠,因而在准备六姑娘的礼物时存了些许轻慢的意思。 好在她观嫡姐的神色,知她并无不喜,因而就放下了心。 国公夫人见见妹妹这次带的礼物比往常都要贵重些,便猜出她另有企图,目光掠过林周氏身后站着的一双姐妹花,心中已是了然,不由淡淡笑道:“多日不见,锦瑟、锦玉两丫头出落得愈发漂亮了。 ” 两姐妹不由羞红了脸,锦瑟嗔怪道:“哪有两位姐姐生的美,姨母惯会取笑人。” 国公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朝着周氏笑道:“瞧瞧,这丫头嘴巴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