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芷身下的栏杆发出一声脆响,掉下了阁楼。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伸出手,堪堪抓住了白芷的左手,连带着她的整个身子也被拽出一大截,半个身子已是悬空,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栏杆。 沈谣垂眸看着底下小丫鬟惊恐的双眸,她泪流满面,戚戚然哭道:“六姑娘,奴婢不是有意的,您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全身的力气都寄托在手指上,只是无论她怎么用力,手臂都抬不动分毫,反而是两人交握的双手,因紧张生出濡湿的汗意,不断的下滑。 沈谣今年不过虚岁十三,半大的孩子,又先天不足,能抓住她已是身体的极限,更别说将人救上来。 她拖着她不过是期许拖延些许时间,待旁人发现她们,救下她们。 白芷哭花了一张脸,面上全是绝望,她为了成事,将周遭的丫鬟婆子都支开了,此刻竟没人一人发现她们。 春日和煦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沈谣有些迷茫的双眼一时竟被阳光慌得生疼。 身上的力气在一丝丝抽空,她知道是时候下定决心了,清澈的眸子里流过潺潺溪水,她努力张了张口:“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白芷怔住,惊恐地瞪大了双眸,眼中满是惊恐与恨意。 沈谣的手蓦地伸开,看着她犹如一只断翼的白鹤,直直坠了下去。 “砰!”鲜红的血花开在青石上,慢慢地渗入地下,埋入沈谣的脑海深入。 第7章 破局 回府时,沈慧主动要求和沈谣共乘一辆,原本沈涵打算跟她们一起,却被沈慧一个眼神制止。 马车行走在路面上发出轱辘声响,方才坐定的沈谣脑海中不断涌现白芷临死前的一幕,忽然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哽在喉间无法释放,她陡然弯下身子无法抑制地干呕起来,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那一刻的狼狈让一旁坐着的沈慧惊愕之余,生出几分怜惜。 她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试图缓解她的难受,见不起效忙又倒了水喂她喝,谁知沈谣喝得急,又呛了嗓子不住咳嗽。 沈慧被吓到了,忙对外面的车把式喊道:“改道去医馆。” “咳咳……不、不用……”她好不容易压住喉间的不适,对沈慧道:“我没事,回府吧。” 沈慧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再纠结,又令车夫原路回府。 车厢陷入一阵沉默,静默了许久,沈慧率先开口道:“可恶!我定然不会绕过武清妍,不仅在背后败坏你我名声,还意图杀人报复,世上怎会有如此恶毒之人。” 沈谣低垂着眉眼,手中捏着一海棠金丝纹香囊,许久后方才低低道:“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那些毕竟事关你的名声,不可轻忽。” 沈慧抬眸,“你可有法子?” 沈谣依旧敛眉,“你只需令人在外说兰草是锦衣卫安插在国公府的细作,谣言不日便破。” 闻言,沈慧神色微微一变,瞧着沈谣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诚然,沈谣的方法很妙,锦衣卫乃皇帝的走狗,若是让朝中的大臣们得知锦衣卫在各家官邸内安插了探子,还不知掀起如何轩然大波。自然这样的流言,锦衣卫也不会让她流传出去。 而且涉及到锦衣卫的留言,百姓们便是再好奇也不敢私下里乱传,被锦衣卫们听到了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沈慧犹豫了下,开口道:“今日的事情你怎么看?” 察觉到姐姐态度的转变,沈谣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眸子,修长的羽睫,遮盖了眼睛,看不出丝毫情绪。 “白芷并不是武清妍的心腹。” 言下之意,今日要害沈谣的人并不是武清妍。 沈慧觉着可能是白芷临死前曾对沈谣吐露过真相,遂继续问道:“究竟如何?” “若是我没猜错,今日应是都御史家与武安侯家的相看宴,都御史陈夫人看中了武清妍,不过经此一事,怕是两家的亲事也黄了。”她将今日之事在心中细细过了一遍,又思及沈涵今日所言,脑子里仍旧乱糟糟,但她十分清楚要害她的人不是武清妍。 沈慧想了想,觉得沈谣说得有些道理,遂开口道:“既然武安侯夫人说会给咱们一个交代,咱们等着便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