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跟上青竹的脚步。 便是在她转身的一瞬,华服中年男子将年轻人一把推了出去,口中骂道:“狗贼,偷东西还不认,我打死你!” 年轻人被推身子倒飞出去,身子轻盈的仿若一只风筝,那只‘风筝’在半空中陡然扭转身子,袖中寒芒乍现,径直飘向临窗那桌的紫衣人。 紫衣人仿若未觉,依旧如山岳般稳稳坐在桌上。握着杯子的手轻轻一扬,那杯水便泼在了恰好飞来的年轻人脸上。 明明是那样快的动作,在沈谣的余光中却清晰地看到了酒水泼在年轻人圆睁得眼睛上,茶渍沾湿了他浓黑的睫毛。 紫衣人出手如电,捏着他握匕首的腕子,用力一扭,匕首脱力飞出,直直地飞向沈谣的方向。 在那快如闪电的一瞬,沈谣脑子里一片空白,耳畔听得一声清响,纷乱尘色里展开一抹素色,水蓝色幂篱飘然落下,旋飞的薄纱翩跹成一只蝴蝶,轻轻地落在刀光剑影里,于如波涛的喧闹中辟出一隅静谧。 “叮”地一声,匕首插入了对面的门板上,沈谣眨了眨眼,鬓边一缕青丝缓缓飘落,跌入尘埃。 沈谣再顾不得身后的刀光剑影,瞪大的眸子里满是惊慌无措,脚步凌乱地朝着哥哥沈翀的方向奔去。 雅间的沈翀听见了动静,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惧,从来沉稳的他,竟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匆匆奔出门外,纷纷扰扰的血影中,他看到那一抹水色素颜,裙裾翩跹,青丝飞扬,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惊惶无助。 他伸出手臂,她便如倦鸟一般飞扑入怀。 落在沈翀怀中那刻,沈谣急促跳动的心才缓缓落下。 沈翀看了一眼血雨腥风中仍坐在桌前喝酒的姬如渊,唇间划过一抹冷意,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凛冽寒意。 锦衣卫杀人从来不讲究美感,在场九名刺客很快便被收拾干净了。 “大人,九名刺客七人已伏诛,剩下两个重伤。”陆千户在杀完人后,命锦衣卫的人收拾了下凌乱的战场,以便自家主子能够继续悠闲地坐在窗边吃酒看美人。 “杀了。”姬如渊道。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陆千户手起刀落,剩下的两个重伤的刺客随即命丧黄泉,甚至连咒骂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陆千户心知,镇抚使姬大人仇家遍地,对于这种规模的刺杀,一个月总能遇见几回,早已没有兴致审问背后的人是谁,况且即便不审,陆千户也从他们身上猜出了身份。 “姬大人好生威风。”沈翀脸色很不好,双眸微微眯着,看不清其中神色。 姬如渊没有说话,目光越过沈翀,落在他身后的沈谣身上,琥珀色的眸子带着些许审视。 “你认识他们?”姬如渊的声音很冷,但是清冷中又偷着一股子慵懒。 那感觉便似寒风凛冽的冬日里,窝在火炉旁半眯着眼的猫咪。 沈翀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微微挪步挡住姬如渊探究的目光。 “并不认识。”沈谣心中明了,姬如渊在怀疑她,她只需要严明立场,并不需要解释,她不是他的犯人或是下属。 姬如渊并未再追问下去,那丫头虽然带着帷帽但是先前她的注视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尤其可以确定她是在看到刺客之后才忽然改变方向的。 沈翀咬牙切齿道:“姬大人,舍妹因你而受到惊吓,况且妹妹身子弱,若是有个好歹……你不打算补偿则个吗?” 姬如渊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出口道:“我没钱!” 沈谣听出这声音中透着一股气急败坏。 “妹妹,走!想必父亲这会儿也回来了,咱们这便去说道说道。”沈翀说罢便带着沈谣打算出门。 刚走到楼梯口,姬如渊忽然喊道:“慢着!” 沈谣诧异地回过头,见他磨磨蹭蹭地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见沈翀仍不动,便又摸出了一张,随即厉声道:“再多了也没有。” 沈翀这才缓步行至桌前,将那两张银票捏在手中,食指轻轻一弹票面,笑眯眯道:“姬大人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抠门得紧。” “来,妹妹,这二百两银子便拿去买些脂粉,打扮打扮,不能辜负了姬大人一番心意。”沈翀开心地大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倒是有了几分孩子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