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见六姑娘,不知可否?”年氏被沈媺一顿抢白,脸色便有些不好,她也是正经有诰命的官家夫人,被这么一个小丫头呛声,心中是有些恼怒的。 周氏本就讨厌年氏,如今听她意思是故意来找茬儿的,更是拉下了脸,冷喝道:“见六姑娘作甚,你是打算将人扭送到官府去吗?我看谁敢!” 她便是再不待见沈谣,那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便是自己掐死,也容不得别人指摘。 年氏听着话声不对,急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何时说过要为难六姑娘了,我只是有事……” “来人啊,送客!”周氏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兀自起身离开。 沈媺蹙了蹙眉,她可不想事情这么快结束,正主儿都还未出场呢。 “母亲,您若此时离去,外面的人定要传咱们国公府与武安侯府交恶,有损您的名声,不如将妹妹叫来赔个不是,纵使武家姑娘有个好歹,咱们也不至于做那恶人,旁人也只会夸您深明大义。”沈媺连忙上前几步,在周氏身侧低声道。 周氏这才顿住脚步,心道若是此时自己只顾着护住沈谣,倘若武家那丫头是个命短鬼,世人岂不是要说她教女无方了,这可万万使不得。 “去将六姑娘叫过来。”周氏对身旁人低语了几句,慢下脚步对侯夫人年氏道:“你且稍作休憩,我已命人请六姑娘过来。” 国公夫人的这番变脸将年氏将要出口的怨气憋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张脸是青红交接,缓了许久才将这股不忿之气咽下,却是懒得再和周氏多说什么。 沈媺借着更衣的名头,出了花厅。 “将这东西交给宝瓶,且与她说让六妹妹不必着急,收拾妥当了再来。”沈媺从荷包里挑拣出几枚珍珠递给翠屏,又低声叮咛了几句。 翠屏对这档子事儿轻车熟路,便是沈媺说得含糊,她也听得明白。想必自家姑娘是想让六姑娘惹国公夫人嫌,但又怕她知道来的是武安侯夫人,知晓原委后托病不来。 只是看着手中的珍珠,她有些为难,夫人跟前的丫头那都是见过世面的,即便宝瓶只是个二等的丫头,平日里也被出手阔绰的国公夫人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这几枚成色尚好的珠子怕是并不能打动她,她有些为难,若是办不好事儿,回来八成又要挨自家姑娘的骂。 沈媺自是看见翠屏的神色,收紧荷包后想了想又从里面取出十两银子递给了翠屏,心中却骂道:养不熟的狗东西。 翠屏这才笑吟吟地收进袖中,笑道:“姑娘您就等着看好戏吧!”她心中思量着,待会儿将东西给宝瓶时,自己私自扣下一颗珠子也是不碍事儿的。 宝瓶人未到紫藤院便被翠屏追上了,两人一番嘀咕,待翠屏将东西塞入宝瓶手中,宝瓶脸上便挂上了喜色,“且叫你家姑娘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那不是三姑娘身边的丫头翠屏吗?”沈慧远远瞧见连廊处站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两人獐头鼠目的样子让人一见便心生厌恶。 她最是瞧不上沈媺的那些小心思,尤其这些年老是在母亲身旁撺掇,周氏干得好些糊涂事儿都脱不了她的干系。 最近又不知怎么地与沈谣不对付,整日里酸言酸语听得人心烦。 花厅。 周氏不停抬眼看向门口,神色已有些不耐烦。 沈媺察言观色,对身旁的丫鬟说:“你去看看六姑娘来了没?” 丫头领命离去,又是一盏茶工夫,遣去的人却迟迟不归。 “母亲,怕不是六妹妹又病了?”沈媺声音低柔,但语气中明显透着质疑。 周氏想到小女儿很可能以生病为托词不见,便是她这母亲的命令也当作耳旁风,怠慢至此,可有将她这母亲放在眼里,越想越气,桌子一拍便道:“我倒要看看她多大的架子,去紫藤院。” 话音方落,门外便袅袅婷婷走来一行人,为首二人并行,一明艳一清丽,艳者如桃李,冷者若冰雪,远远瞧去倒似日月同辉,正是世上最好颜色。 周氏一半的怒气在瞧见长女殊丽的容色时便消了一半,再瞧见年氏脸上的羡慕之色,心中不由又得意了几分。 “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母亲生气了?”沈慧眼中带笑,明媚的笑颜极具感染力,禁不住带动她人的笑意。 “还能有谁!”周氏的眼风扫了一眼她身侧的沈谣,见她浅黛双弯,哀思凝滞,形容憔悴,倚在身旁嬷嬷身侧,颇有些弱不胜衣,楚楚可怜之意。 沈慧眉眼一横,瞥向沈媺,“你可是又惹母亲生气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