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上前补了好几脚,直到她口吐鲜血,仍是不解气。 一边踢一边怒骂道:“贱妇敢伤我孩儿,毁我严家香火,不得好死,看我不打死你!” 李嬷嬷不停挣扎半晌方才说出一句完整话,“我、我乃皇后身边的嬷嬷,不、不得无礼……”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李嬷嬷才没有当场被踢死。 那魁梧汉子正是五城兵马指挥使严涛,其祖上是匪寇出身,恰逢高祖起兵争夺天下,严涛的先祖被高祖收入麾下,后来立下一番功业。 许是祖上杀孽太重,严家子嗣一直单薄,及至严涛这一代,家中除了他这根独苗再无其他兄弟姊妹。 严涛肩负传承香火的重任,可家中妻妾不少,却生不出一个儿子来。如今他已近不惑之年,若再没有儿子死后如何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不久前他听说兵部郎中张横大人祖上是屠户出身,家中子息不旺,自从得了一尊高人赠的送子观音后情况大为改观,如今已是儿孙满堂。 严涛听说之后想尽办法讨好张横,费尽心思才将这尊送子观音借来,刚揣到夫人怀里,还没焐热呢,便被李嬷嬷给撞碎了,叫他如何不恼。 且说两人被抬回信国公府,沈谣先让府医把了两人的脉搏,李嬷嬷心脉受损,体内脏器皆被重伤,已是凶险至极。 而随行的丫鬟却已死去多时。 李嬷嬷身份特殊,周念月不敢自专,请示了兄长之后,便往宫中递了牌子。 约莫一个时辰后宫中派了几个宫女太监将李嬷嬷接了回去。 皇后早已听闻事情始末,只是信国公府到底有没有掺和其中还不甚明了,但随李嬷嬷一同回来的宫女紫鹃却信誓旦旦此事与信国公府无关。 吴嬷嬷约莫知晓皇后娘娘的心思,在李嬷嬷被救醒之后忙询问了几句,李嬷嬷正是痛得挠心挠肺,口中不停咒骂张横。 “老姐姐你一定要同皇后娘娘说,那严涛知晓我是中宫女官仍旧对我拳打脚踢,分明是对中宫不满……天杀的张横!” 观李嬷嬷神色分明是油尽灯枯之兆,吴嬷嬷再不敢耽搁,忙打听信国公阴私,哪知李嬷嬷去了这小半个月竟是未有半分进展,她不由叹了口气道:“你且放心去吧,老姐姐会替你报仇的。” 坤宁宫内外静寂,只有廊庑下留值的几个宫女太监垂首而立。 皇后褪下珍珠罗衫,只穿了件玉色素纱,冰蚕丝织金边的锦绣褶裙下一双纤足若隐若现,此刻这双纤足正躺在旁人的怀中,由着一双苍白干净的手指细细地捏着。 吴嬷嬷尚未入内殿便听到了里头压抑的□□声,忙止了步,垂首立在外面大气儿不敢出。 倒是里头的人率先知晓了她的存在,御马监掌印太监陈筵席俊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吴嬷嬷也别费心思了,信国公府的水深着呢。” 吴嬷嬷忙进来行礼,一双眼睛垂的低低的,不敢往前头看一丝一毫。 秦皇后冷哼一声,以手支颐,一双美目斜睨着身前的人。皇后虽是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宜,瞧着也不过三十出头。 “周念月那丫头生的倒是与陈绮有几分相像,但到底不及她母亲。皇帝做下的那档子事儿怕是早忘了,待太子大婚之后便将这丫头指给老五,届时……”秦皇后说到此处便息了声儿,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李嬷嬷到底没熬过去,夜半时分便去了。 严涛当街打人致死,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也不能轻饶,便是皇后娘娘不落井下石,他这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官儿也做到头儿了。 到底事关京畿之地守备,纵然只是正六品官职,却也被几方势力盯着,太子当夜便召集了东宫属官商量对策。 沈谣的紫藤院里种了不少菖蒲,夏季可祛除蚊虫,白日里她站在梧桐树下练五禽戏,也不会被蚊虫叮咬,当然丫头们对六姑娘怪异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 “姑娘您真不去吗?孙太傅的嫡孙女毕竟是您未来的嫂子。”青画有些焦急,四姑娘的丫鬟还在外头等回话呢。 青竹白了她一眼,叹道:“我且问你,四姑娘的丫鬟传话让姑娘去哪里?” 青画不明所以,答道:“二姑娘的凌霄院。” “既是凌霄院为何是四姑娘的丫鬟来传话?”青竹没好气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