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沈六?” 不仅是她,便是张煦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心中虽有猜测,但也仅仅是想一想而已,并不敢把青州药王谷那个病弱的小药童与高高在上的魏国公嫡女联系在一起。 然而眼前少女殊丽的容颜依稀有小药童的孱弱影子,只是那份举手投足的高贵优雅令他们迟迟不敢相认。 幼年时,她虽有一半时间是在药王谷度过,但府里的教养嬷嬷也不曾懈怠,在青州的老宅里,她依旧是深居简出的高门贵女。 惊讶过后终于确定了沈谣的身份,三人却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 反倒是想起了年幼时犯过的一桩错事。 灵芸本是孙神医的外孙女,被母亲送往药王谷学医,诸位师兄弟知道她的身份对她照顾有加,唯独最小的学徒不仅最受师傅宠爱,还对她冷漠至极,尤其对方天赋惊人。 被嫉妒冲昏头脑的灵芸唆使几个师兄弟将沈六骗到了荒无人烟的密林,漫天大雪,荒山野岭,一个六七岁的童子其结果可想而知。 这其中就有张煦白,是以见到沈六时,他有些失态了。 事后孙神医狠狠惩罚了几人,反而是她这个当事人既不说恨也不说原谅,仿佛出事儿的不是她。 此刻,张煦白很想问问她,当年的事儿她可还怨恨他们? 但看着少女清澈的眼眸,他辗转在舌尖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将师傅委托的信及手札交给沈谣,他便要告辞。 “留下用过午膳再走不迟。” 沈谣难得开口挽留,便是张煦白二人也有些惊讶,数年相处他们对沈谣冷心冷情的做派刻骨铭心,皆以为这丫头就是个冰雪堆成的人。 最终二人还是没有留下用饭,不仅没吃,还气呼呼地走了。 “姑娘,这样的人不用惯着,俗话说小米养贵人,担米养仇人,那位灵芸姑娘一看便不是好相与的人。”青禾撇了撇嘴,对灵芸的做法很是不屑。 青画附和道:“就是!不过是让她留下字据而已,又不是不帮她们。” 张煦白二人本打算在京城开一家医馆,但京城寸土寸金,买是买不起,只能租,但二人所带银两不够,灵芸见沈谣吃穿用度皆价值不菲,便想着从她这儿借点钱,灵芸一张口便是一千两,沈谣只答应给她五百两,当青竹拿出纸笔要她立字据时,她却横眉冷对,斥责沈谣看不起她。 出了魏国公府,灵芸依旧埋怨道:“我瞧她厅堂的那个紫藤木插屏都不止一千两,她分明就是不愿意借给我们。” 她哪里知道这幅紫檀木牙雕梅花凌寒插屏乃是宫内御赐之物,价值白银万两。 张旭白却神色有些恍惚,被灵芸撞了一下,方才回过神,半晌才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那我就是了?!”灵芸一把拉住张煦白,瞪着眼睛道:“你是不是看她身份尊贵动了心思,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癞□□吃天鹅肉!” “灵芸!”张煦大怒,他是脾气好,但不是软柿子。 “你我险些害死她,她不计前嫌帮我们,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说罢,张煦白径直走了。 灵芸还在生气,自是不会跟他走。 张煦白走了一会儿,见灵芸还没追上来,便有些不放心了,初时还慢悠悠地往回走,心中想着若是灵芸突然出现自己要如何装作自己并不是特意来寻他的,可是走着走着他便加快了脚步,待回到两人分别的地方却不见了灵芸。 他有些心慌了,一边沿着街道四处寻问,一边大喊灵芸的名字,这么一直找到天黑也未曾找到人。 兴许灵芸只是有些生气故意躲着自己,天黑了她总要去客栈投宿的吧,想到此,张煦白打起精神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问。 再次见到张煦白时,沈谣发觉他比昨天见面时更显狼狈,发丝凌乱,胡子拉碴的,若不是门房昨日见过他,怕是连门都不会让他进。 张煦白也顾不得礼仪,一上来便抓住沈谣的袖子哑着嗓子哀求道:“小师妹,灵芸不见了,求你帮忙找找她。” 青竹先一步上前将沈谣挡在了后面,是以他并没能抓住沈谣的衣袖,反倒是被青竹推了一把,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上,样子狼狈至极。 “怎么回事?”沈谣声色依旧冷淡无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