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了鼓,似乎是在思量这句话的可行性。 “喂喂!你别是真要吐出来给我吧!行了行了,你这榆木脑袋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姬如渊身子趔开身子,生怕沈谣当真小嘴一撅喷他一脸。 似乎是他的神色反复变化很有趣,沈谣的眼底有了一丝笑意。 这一笑便似春花蔓生,秋水涨池,薄透的天光里,他看到了她眼底的细细光泽,蓦地在心底生了根。 仅仅只是一瞬的恍惚,姬如渊凑近了些许,“你难道真想看我对你师兄师姐动刑?” “你不会伤他们的。”沈谣淡淡道:“我师傅救过你的命。” “你怎么知道?”姬如渊大惊,脸色顿变,一只手已抓住了沈谣纤细的脖子。 他的力道并不轻,沈谣的脸色迅速涨红,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姬如渊看。 那是六年前的一桩旧事了,他趁着替皇帝办案之际,偷偷去了青州查自己的身世,却在不经意间查出了许多本该掩埋在黄土的秘辛,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受了生平最严重的一次伤,半个身子都踏入了阎王殿,若不是被孙神医所救,此刻他坟头的草都有半人高了。 这件事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亲信知道,更事关他的生死。 透过这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姬如渊蓦地看到了茫茫飞雪,千山孤绝,数丈高的树冠上开着一朵妖艳的红。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夹袄的小姑娘。 陆炳轩背着重伤的姬如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看到树梢上的那一点红时,还以为看到了山中精怪。 树下迟迟不肯离去的狼群,也被姬如渊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了过来。 那一战极其惨烈,躺在雪地里的姬如渊险些被狼崽子们拖走,满地的血红,像是雪地里开出的妖艳花朵,血红雪白。 休整过后的陆炳轩决心背着姬如渊继续往前走,可树上一动不动的小姑娘却如松塔般“咚”地一声掉在了他的前面。 他们两个皆不是良善一辈,一个重伤,一个也到了极限,万没有再搭上一个拖油瓶的道理。 “救下她,她必是谷中人。”昏迷许久的姬如渊却突然清醒了过来,说了这么一句便又倒了下去。 他们在雪原上迷路了,救下这个孩子说不定能进入药王谷,见到孙神医。 这么想着,陆炳轩便费劲心力救活了她。 “原来是你!”姬如渊松开了手,修长的手指仔细地抚平了她有些皱皱巴巴的衣领,还顺手将她一缕散下来的鬓发别着而后,动作温柔至极。 末了,他微微一笑,低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哦,我险些忘了,你幼时还是个哑巴,没想到长大后又成了瞎子,你可真是可怜!” 这一笑,竟是恁地邪魅,旁的女子看了怕是要心肝乱颤了。 但沈谣她天生淡漠,这一笑在她看来,雪白的牙齿有些晃眼,像极了她梦里闪着油绿光芒,晃着雪白牙齿的狼群。 在失语的一年多时间里,她见过他一次。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姬如渊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排小小的齿痕。 没错,那齿痕是她落下的。 沈谣无意间在师傅的书房发现了贼人,被那人抓住了后脖领,沈谣回转身便是深深地一口。 她至今清楚地记得,抬眸的那刻,幽暗光线里孤狼一般狠绝的眼神,他险些杀了她! 对上他黑眸中自己的倒影,沈谣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我可以帮你,但他不能留在锦衣卫。” “公平交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是关于你姐姐的。”姬如渊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呼吸相闻,沈谣觉得有些无法忍受。 但姬如渊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见她稚嫩的反应更添了几分兴致。 语毕,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迹。 沈谣五感易于常人,此刻柔软的触感令她心生厌恶,面上却仍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姬如渊本是想看她暴跳如雷的模样,谁知她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平静,便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 这时,沈谣微微垂下头,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添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