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松红着脸,满是愤恨地瞪了韩七一眼道:“嘚瑟个什么劲儿啊,过了今日,你们全都得死,等上游的水库……”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垂下头顾左右言它,“我是说水库的水早就超出了水位线,若再下雨迟早会酿成天灾。” 沈翀:“既然这样,你为何不逃?” “这不是被你们抓来了吗?”魏松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 沈翀对韩七说道:“将他带下去,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尽快让他说实话。” 他已然猜到了张希远的打算,事不宜迟,他必须要阻止张希远,又对沈谣道:“将马大夫请来。” 沈翀在脑海中回想了与张希远几日来的接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人表面看起来彬彬有礼,实则包藏祸心,有孤狼之勇。 “炸毁水库,冲毁河堤,便能毁灭他贪墨修堤款的证据,淹没周遭数县,你我皆死于大水,便无人揭发他张希远的罪行。若是他就此逃遁倒是好事,若是贼心不死的话,张希远还能再贪污一笔赈灾款,随后朝廷还会再次拨下修水库、修河堤的款项,张希远这招儿实在是毒。” 沈翀的这番话,令她背脊发凉,周遭数县近百万人口,若发大水将一夕尽毁,张希远此人实在该杀。 背负如此多的人命,便是沈谣这般冷情的人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沈翀将自己的猜测告知马大夫,后者犹不肯信,哪有人凶残到如此地步。 “沈某以魏国公府世子的名誉担保,先前所言绝非危言耸听。” 许是沈翀的来头太大吓坏了马大夫,又或是沈翀的表情太过诚挚打动了马老头,他也顾不得大雨,披上蓑衣,找了一个铜盆并一根棒槌,便沿着乡间小路一路敲打:“发大水了,要发大水了!” 马老头的呼喊声近似狂啸,像闪电一般,穿透了整个黑夜。 沈谣凑近舆图,仔细看了看,问道:“临近关阳县有两个水库,究竟张希远要毁掉的是哪个水库?” 韩七匆匆而来,焦急开口道:“魏松说要炸毁的是石门水库,就在木香镇。” “不对。”沈翀蹙了蹙眉,他仔细又看了看舆图,确信道:“去堰口水库,沈书你现在就带上熟悉山路的村民去堰口水库。” 沈书对自家主子的话自是言听计从,从不怀疑,让马老头找了人来带他上山,倒是马老头有些不信,毕竟堰口水库距离关阳县有些距离,且地势高上许多。 正说着话,沈府老管家年叔带着一行人找了过来,见到沈翀消瘦模样不禁老泪纵横,他看着沈翀长大,何曾见他受过这般委屈,没说几句便要带沈翀回京。 沈翀将发生的事情与年叔细说了一番,又问道:“近日张希远可有过奇怪的举动?” 年叔在沈家做了几十年的管家,看人自是有一套,与张希远接触的翌日便发觉对方有所隐瞒,此后他便留心着人暗查张希远。 “他这几日与都水司郎中卫泾打得火热,两人约好今晨去雾隐寺上香,为世子祈福,为关阳县的百姓祈福,听说要斋戒三日方归。”年叔想了想又道:“倒是有一件怪事,这几日张希远的夫人弄来许多的梧桐树,说是要翻修院子,运出了许多的土石。” 韩七想了想道:“此时节并非移植树木的好时候,莫非张希远想挖一条暗道方便失败之后逃走?” 沈谣却问道:“那些土石运到何处去了?” 年叔摇头:“这个我倒不曾留意。” “此事还得年叔出马,被运走的土石很可能是张希远这些年贪墨的钱财。” 大水一来,无论是人还是财物皆保不住,一切证据也就没了。 马大夫想了又想仍是不放心,他打算自己带人去石门水库,万一张希远真的打算把两个水库都炸了呢? 沈翀笑了笑道:“石门水库两年前才加筑过一次,前任知县是个清廉务实的好官,用料很足,我不久前视察曾亲自勘验过,那地方想要炸毁没那么容易,而且石门水库距离雾山太近,若是炸毁恐会殃及雾隐寺,张希远既然选择雾隐寺作为避祸之所必然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眼下当务之急是河堤,即便没有炸毁水库,若是持续暴雨,河堤早晚会夸,他必须要组织起村民加筑河堤,转移百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