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死都不怕的沈翀,竟然怕吃药。 沈谣也不逼他,只对韩七叮嘱道:“看着他吃下。” 韩七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翌日大早,沈谣便收拾好行装,天未亮便带着仆从离开了这所沈翀临时租住的小院。 晨曦微露,街上行人稀少,一阵风过,落下几片树叶,沈谣觉出几分秋意,回头望了一眼小院,就着青竹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辚辚,渐渐消失在晨雾中。 “姑娘,咱们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青竹有些惴惴不安,昨个儿她可是亲眼见自家姑娘跟世子爷的药中加了几味令人昏睡的迷药。世子一直不大愿意姑娘去青州侍疾,如今自家主子竟还偷跑了。 “如何就不好了?” 青竹道:“姑娘您好歹给世子爷留封书信呀?” 沈谣看了她一眼道:“兄长知晓我今日离开,且该说的话昨日也都说了。” “世子知晓?”青竹瞪大眼睛,她一直伺候在沈谣左右,并未曾听到二人说起此事。 沈谣笑了笑却未再解释。 她猜得没错,沈翀一直立在窗前亲眼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巷子里,却未曾开口阻拦。 京中形势不明,沈家与秦氏几乎撕破了脸皮,在沈慧成亲之前这段时间,国公府必然不平静。选择此时回京并非明智之举,况且时人重孝,一个孝字压在头上便教你直不起身。 去青州也许会更好些,况且他已着人暗中保护,料想不会出大的纰漏。 因耽搁了许多时日,沈谣赶路依旧很急,前些时日她与沈翀一到郴州皆病倒了可怕青竹等人吓坏了,好在沈谣早有心理准备,吃了几日药慢慢就缓过来了,不仅如此还为沈翀诊病,调养身子,这般歇下来,林林总总耽搁了近一个月工夫。 远在青州的周氏在沈谣出发不久便得了信儿,如今一个月过去了还不见人,前两日又听说她绕道去郴州救了世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她看来,沈翀这世子若是落了难,她儿子便是唯一嫡出的公子,自然就是最佳世子人选。 此番对沈谣的不满攀至顶峰,只想着等她来了,好好地管管这死丫头,简直就是生来克她的。 沈谣原本走得很急,可在半道儿接到了师傅的传信,周氏并无大碍,只是肝火有些旺胜。 师傅这般说,她便明悟,母亲仍旧还在生气,如此她也不急着赶路了,不说是游山玩水,只缓了缓行程而已。 这日他们来到一处叫平安县的地方,在一家运来客栈落脚。只这家客栈的饭食实在粗糙,沈谣吃了几口便停下了筷子,青禾便怂恿主子道:“左右不急着赶路,不如咱们去吃些小食。” 青竹板着脸瞪了一眼青禾,“主子何等矜贵,岂能食街边不干不净的小吃。若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办?” 幼年时沈谣的肠胃确实很弱,食物稍稍不精细便会闹肚子,也亏得孙神医各种药材、食材精心地养着,临到她年岁长些,食物只要干净吃了便不会再上吐下泻,已是好了许多。 沈谣摸了摸肚子,有些意动,不由看向青竹。 虽依旧是平淡的表情,可水汪汪大眼睛中的死死渴求让人不忍拒绝,且沈谣的性子又岂是别人规劝两句便会歇了心思,青竹只得叹气道:“好吧,但务必要奴婢用过之后,姑娘才能用。” 沈谣忙点头,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 她自幼患有心疾,师傅便教她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才养成了不悲不喜的样子,实则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有喜有悲,只这些情绪被她控制着,渐渐地情绪便淡得只有极亲近之人方才能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 在客栈掌柜的指引下几人来到了一条小吃街,各种食物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撒着一种奇异的香气,沈谣不觉食指大动。 “卖糖粥,三斤胡桃四斤壳……” “葱油饼,又香又脆葱油饼,真香真香……” …… 各种吆喝叫卖声迎面而来,青禾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忙凑到摊位前瞧,沈谣将钱袋子给了青禾道:“想吃什么尽管买。” 青禾顿时高兴地跳起来,“姑娘,您真是太好了!” 说着小姑娘便似一只忙着采蜜的蜜蜂,在各个花朵前辗转忙碌,不时拿回一些小食给沈谣二人,青竹总要先尝过觉察没有异味方才让沈谣吃。不仅如此,她甚至还要将老板的摊位检查一遍,若是不干净的便不许青禾买。 “粢饭糕,姑娘要不要尝尝?”摊位的主人是个老婆婆,收拾得干干净净,摊位前人却不多,沈谣闻到了葱香味,便凑到跟前。 “来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