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瞧见了他,不由一愣道:“宋先生,别来无恙啊!” 宋温如先是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他便收拾好了情绪,拱手应道:“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竟能遇到世子您!” 将宋温如的神色收入眼底,他不动声色问道:“宋先生这是打哪儿去?” 宋温如笑道:“哦,不过是应三两好友之约,随意游玩而已,倒无甚目的可言。” 话毕又追问道:“世子这是回京?” 沈翀道:“自然,临近年关,府中俗事繁多,不然沈某定要舔着脸与宋先生一道儿了。” 宋温如忙又拱手道:“客气客气了!世子若是能来,宋某定倒履相迎。”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相互拜别,仍是沈翀几番试探,宋温如也未说出此行目的,甚至连随行的友人也未曾透露分毫。 道别后宋温如远远走向临江的几条大船,与船夫打探明日开船的时辰,沈谣发现他询问了沿江的每一条船,似乎并没有目的地可言,只要能离开这里便可以。 沈谣与青竹轻轻耳语了几句,青竹随即便下了马车。 宋温如回到马车上,车夫一拉缰绳,摔了鞭子,车子便调转了方向,与沈谣的马车擦肩而过时,江面上的风恰好掀起了车帘,仅仅是惊鸿一现,却让沈谣看到了一张皱纹遍布的苍老面孔,那老妇人闭着眼斜靠在马车壁上,像是昏睡了过去。 车轱辘压在石板街上发出辚辚声响,渐行渐远。 约莫半个时辰后,青竹回来了。 “奴婢打听清楚了,今晚并无船只离开,宋温如的马车一直到了金马街的永福客栈方才停下,奴婢亲眼看到他扶着个婆子一起进入了客栈。” 宋温如在世人眼中是博学多闻的才子,是风流雅韵的公子,但沈谣却总觉得他有问题,这种直觉从第一次在万卷楼见到他起便一直没有消失。 “哥哥,咱们不如今夜在永福客栈下榻如何?” 沈谣特意向哥哥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后者并未表现出丝毫不满或者诧异,只吩咐了随行的管事订了永福客栈的房间,退了部分先前在同福客栈定的上房。 相比较而言,永福客栈要比同福客栈差上许多,沈翀原是安排周氏入住同福客栈,偏她以为沈翀有意苛待自己,跟着来了永福客栈,留了二房三房在同福客栈。 “一股子的霉味儿,这什么破地方,是人待的吗?”周氏住了天字一号房,一进门便止不住的挑剔,便是亲儿子沈谚都有些看不过去,嘟哝道:“还不是你非要住这里!” 沈谚经兄长亲自□□后性子虽好了许多,但也改不了从前的跋扈脾性,毕竟是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能谦和到哪里去? “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们姐弟几个一个个都向着他,是被沈翀灌了迷魂汤不成!”说起这个周氏便来气,自魏国公将教养之责交给沈翀后,沈谚这厮胳膊肘总往外拐,周氏生怕儿子被教成了傻子。 沈谚懒得理她,吐了吐舌头便跑出去了。 “奴婢亲眼看着他进了客栈,奴婢还向掌柜的打听了房号,错不了的,怎么就不见了呢?”青竹有些自责,若自己走的时候能多带个人留下看着宋温如就好了。 沈谣道:“此事怪不得那你,既然掌柜说他没有退房,兴许只是出去了而已。” 尽管嘴上这么说,沈谣在心中却是不认同的,她略沉吟道:“你悄悄进去看看那屋子里可有一个老妇人。” 青竹领命而去。 不过盏茶工夫便回来了,她道:“屋中没人,床铺摊开着,桌上有两杯凉透的茶,除此之外奴婢在床榻上还找到了这个。” 青竹摊开的手掌上是一枚精致的串珠水晶耳坠。 只一眼,沈谣便呼吸急促,有一瞬的惊慌。 她将水晶耳坠拿烛火下细看,见粉嫩的水晶晶莹剔透,泛着盈盈水光,那水光包裹的深处却有一个小小的娟秀的篆字。 沈谣一把抓住青竹的手臂,几声道:“快,快让所有人去找,马上找到宋温如。” “此事可要告知世子?”青竹从沈谣难得的慌乱中觉察出事情的严重性,忙问道。 “不用了,我已知晓。”沈翀大步而来,凝视着沈谣道:“你别慌,我知道宋温如在哪儿。” 天色已晚,入夜后江面帆灯千万点,满江钰闪似星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