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也尽是疲倦。 宁娆不再让唐知予来看望自己。 “我要好好准备高考啦~学长,你别来啦,会让我分心的,”她合拢双手捧着心口,满眼都是期待, “等我考去北城,我们一定要经常见面!” 那是她高中时代最后一次见他。 唐知予没说话,默默地陪她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眼底晃着她看不懂的光。 他说:“好。” 自此以后,他从北城赶回淮河,也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并不惊扰她。 看一眼,也能安心。 - 对于唐知予的那些小心思,宁娆全然不知。 她虽然娇气,却并不是多愁善感的姑娘,身边的朋友也都是直率性子。 唐知予的话一向很少。 他的顾虑很多,做事也更考虑前瞻性和长远性。 宁娆不懂他心里的想法,只默认他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冰块。 没办法,她就是喜欢这个冰块。 喜欢得要命。 宁娆低垂着脑袋,两颗晶莹的珍珠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沾湿了头发, 看起来有点凄惨。 前段时间还在电话里和闺蜜信誓旦旦地说要“吃掉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帅哥”。 可真的让她接受他的主动,又甩不掉心理阴影。 总觉得,学长就该是那副清冷疏淡的模样。 一旦他深情起来,她就有种跌入泡沫幻境的感觉。 像是下一刻,就会破碎。 “朵朵,你之前说……噩梦是因我而起,前段时间你睡眠质量尚可,”唐知予的声音在黑暗中透着低哑的磁性, “今天突然这样,我很担心。”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噩梦是因他而起,宁娆的火气就蹭蹭往上蹿。 哪怕他以前是护着她的,可在她高中毕业后,她连送一串佛珠都被他拒!绝!了! 她鼻尖一酸,小手怒拍他宽阔的肩膀: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呀,你要是真担心我,那你当初拒绝我干什么?” 男人无奈解释:“我……” 宁娆打断他的话茬:“你不用解释。我不想听,也不会听。” “学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频繁回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给我表白,”宁娆忿忿地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瓮声瓮气地说, “这些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从高中的时候应该就很清楚。”她每个音节都咬得很重。 “你心里在想什么,跟我没关系。” 宁娆越想越委屈,就着黑漆漆的夜色,将这些年的噩梦都积攒到今晚爆发了出来。 “唐知予,咱俩就是单纯的塑料婚姻,你能在我爸妈面前扮演三好女婿,我也能演个好儿媳妇给你长脸。” “我感谢你这两年护着我,让我没有被潜规则,你的房产我不要,我自己能赚钱。” “至于以后……”她情绪上头的时候,鼻尖红红,纤薄的肩头一耸一耸,各种狠话都说得出口, “希望你能找个真心相爱的,把我这个赝品替换掉。” 说完,宁娆接过唐知予递来的纸巾,擦干净眼泪,委屈地用被子蒙住脑袋,往后一躺: “睡了!晚安。” 这丫头还是这么奶凶奶凶的。 男人在床边站了很久,仍然能看到她不停耸动的被窝。 还在哭。 他叹了一声,大手覆在上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