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璐一听,都忘了哭,紧张地去探她的额头:“怎么病了?” “烧退了,昨晚陆时晏喂我吃了药。” “那就好。”郁璐长长舒口气,扯过纸巾擦了眼泪,感慨道:“幸亏有陆总陪在你身边,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个小姐妹静坐着互相安慰一番。 等到午后,沈静姝要回沈家,郁璐本想陪同,但见陆时晏在,便也不再打扰,和萧斯宇一起告辞,等着过两天葬礼上再来吊唁。 这边刚送走郁璐和萧斯宇,后脚陆老爷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爷子是先给陆时晏打,问清楚情况后,再给沈静姝打电话,温声细语地劝慰。 挂了电话,没多久,陆维震的电话也打了进来,也是慰问。 见沈静姝强撑精神应付着这些电话,等这个电话接完,陆时晏拿过她的手机,长按关机。 在她诧异迷茫的目光中,他神色平淡地牵过她的手:“回沈家收拾东西吧。” 沈静姝想了想,轻点头:“嗯。” 再次回到天河小区,看着那熟悉的房间、鹦鹉、兰花、藤椅,沈静姝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强打着精神回到奶奶房间,她整理着东西。 床头柜的老式台灯下,压着一张叠成两半的信纸。 打开一看,是一封遗嘱。 奶奶写的一手好字,娟秀文雅,大抵是生病的缘故,手上没劲儿,字迹有些潦草,断断续续,歪歪斜斜。 遗嘱内容很简单,一一列着她所有的存款、房产、贵重物品,悉数由她的孙女沈静姝继承。 沈静姝按照遗书上所写,取出衣柜最下面抽屉的一个铁盒子,盒子上挂着把密码锁。 迟疑片刻,沈静姝输入218。 “啪嗒”,锁解开。 2月18,是她的生日。 盒子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存折、房本、银行卡、社保卡、户口本、身份证等等贵重物品。 看着盒子里这些东西,沈静姝甚至可以想象出奶奶将它们一一放进去的神态。 老太太一辈子有条不紊,临走前,也将东西给小孙女归置得整齐,省却许多事。 纤细的手指轻拂过这些物品,沈静姝眼神空洞,心里也空荡荡的。 陆时晏推门进来,就见她抱着个盒子,斜坐在床边呆呆出神。 他没出声,只走到她身旁,抬手捏了捏的肩头。 沈静姝回过神,仰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 陆时晏问:“还好吗?” 沈静姝:“……嗯。” 不好又能怎样呢。 这世上从不存在感同身受,好与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当晚回去,沈静姝就给团长打电话请事假。 团长也是知道她家情况的,温声叫她节哀,好好保重。 沈奶奶的葬礼定在周三。 葬礼会场上,沈家那边的亲戚、沈奶奶的朋友以及交好的街坊邻居,都送来花圈表示缅怀。 陆家作为亲家,也都到齐了,男人穿黑色西装,女人都穿着暗色调的衣裙。 沈静姝一袭黑裙,袖口缠绕一圈白花攒起,印着“孝”字的白袖章。 陆时晏着西装,也戴着同样的袖章,和沈静姝并肩站在遗体告别台旁,接待着前来吊唁的宾客们。 全程沈静姝都直视着前方,压根不敢往那被洁白菊花包围的遗体多看一眼。 她怕看到奶奶这样了无生息、冷冰冰的模样,情绪会再次崩溃。 一场葬礼结束,送走宾客,她听到陆子瑜小声跟贺珍嘀咕:“二嫂未免也太冷血了,她奶奶去世,她都没掉一滴眼泪。我看她那个闺蜜都比她哭的凶……” 贺珍飞快朝身后瞥了一眼,见陆时晏并未往注意这边,暗暗松了口气,又以眼神制止陆子瑜再多说,赶紧上了车。 陆老爷子叮嘱陆时晏:“这段时间,你先别忙工作,停个几天不妨事,在家好好陪陪静姝。” 陆时晏垂眸:“是。” 叶咏君在一旁想说些什么,被陆维震给拽住,朝她使了个眼色。 “静姝啊,你也跟你们团里多请几天假,在家好好调整一下。”陆老爷子又走到沈静姝跟前,浑浊的老眼中满是疼惜。 老战友的这个小孙女实在是个可怜孩子。 沈静姝的嗓子养了几天,依旧没好,开口的次数也愈发少,这会儿听到陆老爷子的关怀,也只轻轻嗯了声。 叮嘱完,陆老爷子上了车。 陆维震牵着叶咏君,也上前嘱咐沈静姝和陆时晏两句,也离开了。 叶咏君虽然全程没开口,但沈静姝也从自家婆婆那不算好的脸色里,看出对她的不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