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的。 第二天一早,顾棠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进了房间里,贺凡昔醒得比她早,已经叫好了早饭,还有报纸,都准备好了才进来叫她。 顾棠一看他这打扮,就觉得这人飘了。 他裹着浴衣,腰带系得松松垮垮,胸口还有两道挠痕,不用想就是她挠的。 挠得时候挺过瘾的。 顾棠上前给他拉了拉衣服,道:“你还是穿正装好看。” 贺凡昔下意识就接了上来,“你穿什么都好看。” 顾棠冲他笑笑,进了浴室洗漱,很快穿了衣服出来,一个穿着浴衣,一个穿着洋装,倒是也挺对比鲜明的。 贺凡昔给她倒了牛奶,烤面包上抹好了黄油,这才又坐了下来,把翻开的报纸递给她,“你看看这个。” 上头是一则声明,是楚林仕的声明,也就是楚玉原的父亲。 楚林仕是住在北平的,原主记忆里隐约有这个印象,好像楚玉原跟贺都志举行婚礼的时候,他只派人送了贺礼过来。 声明写得文质彬彬的,颇有古风。翻译过来就两个意思。 第一,他的确是有个叫楚玉原的女儿,是他第三房姨太太的二女,但是出国留学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死在国外了,骨灰已经送回国。同时陪她出国游学的还有三名丫鬟,其中一名偷了东西跑了。 第二,他以前的印信全部作废,下头还有一个章,正是他以前用的,也是昨天楚玉原用的名帖上的那一个。 顾棠放下报纸,“楚玉原是楚家的丫鬟?”她说完就觉得不可能,楚先生能放任这丫鬟在外头招摇撞骗?居然不把她带回去? “现在她是了。”贺凡昔耸了耸肩。 与此同时,贺都志租的那一排四间屋子里也闹得不可开交。 现在贺家一家四口,连带楚玉原一共五人,就住在这四间屋里。 贺家究竟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呢? 先是跟顾棠和离,去了三万银元。 后来生意每况愈下,天天亏本。贺老爷又不听劝,也不肯降价,逼得贺都彦起了坏心思,卷走了贺夫人的值钱首饰,贺夫人小中风,吃药也花了不少银元。 接着贺家吃上了官司,还是贺凡昔盯着的官司,那些过来看守他们的督查,银元照拿,但是该赔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少。 等东挪西凑的赔了三万三的银元出去,原本就不好的生意彻底不行了,铺子一个个关门不说,还有人有模有样学着贺都彦卷包会。 反正现在乱世,贺都彦那种卷了那么多东西的人,贺老爷下了大力气着都没找回来,他们就更不怕了。 铺子开着也是赔钱,贺老爷索性盘了铺子,只留了几个看宅子的老人,带着剩下的银元到沪海来找新差事了。 顺便还带上了贺夫人跟贺秀贞,也就是贺都志才十五岁的妹妹。 贺都志跟楚玉原一间,贺老爷一人一间,贺秀贞跟贺夫人一间方便照顾贺夫人,还给贺都志留了一间书房。 只是贺老爷这一家子,原本身边都是有丫鬟伺候的,如今什么都得自己来,心里别提多憋屈了,看什么都不顺眼,几乎是伴着一天三顿饭的吵架。 贺夫人是小中风,自己勉强还能自理,就是脸歪了,动作也慢,她就跟点了炮仗一样,逮谁骂谁。 贺老爷全部家当就剩下两处宅院跟一万银元了,镇上的宅院不值钱,老家的宅院就更不值钱了。 一万银元看着多,可他没有门路,也不想从头干起,整天出去晃悠,也心烦意乱跟个二踢脚一样,他能炸两次。 贺都志翻译大学课本原本就不顺利,同样被吵得心烦意乱。 贺秀贞倒是不骂人,她就哭,天天哭。 尤其是今天早上,天刚亮就吵起来了。 “她就是个丧门星!”贺老爷大嗓门吼着,但是他嘴里的丧门星已经从顾棠变成了楚玉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