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才十二岁,就开始办皇差了,了不得!” 荣府前厅,贾琏笑着恭维道。 一旁正在观摩贾琮举人文书的贾政闻言,忙抬起头来,也笑道:“是极不错,只是琮哥儿到底年幼,陛下虽有教诲之心,你却当有自知之明,遇事少开口,多听多看。”贾政虽不长于世事,但到底年长许多,有此见识。 贾琮忙躬身道:“老爷之言,实乃金玉良言!侄儿也是这般认为,侄儿自身算不得什么,只因侄儿姓贾,有先祖余荫庇佑,宫里许是只想为兰台寺左都御史杨大人添一份背景助力。” 贾政闻言,激赞不已,道:“难得琮儿如此明白,我就放心了!” 贾琏也反应过来,担忧道:“这一科只有三弟一人中举,虽说是好事,可得罪的人怕是海了去了。三弟,往后出门可不能不带长随了,马虎不得。” 贾琮点头笑了笑,道:“多谢二哥,我省得。” 这话不是虚言,今日之事,虽然出于无奈,可他得罪的人真的海了去了。 阉党且不提,基本上死绝了,但宫里到底还有一个戴权。 若说戴权心里对他没有恶意,那纯属自欺欺人。 再加上新党…… 新党是真正大势已成,尤其是在京里,除却兵权外,方方面面都是他们的人。 别看杨养正执掌兰台寺,但兰台寺里的六道言官,有一大部分人,会听从新党的话。 对方真想对付贾琮,光弹劾都能将他弹劾到万劫不复! 这个时代的主流话语权,依旧掌握在新党手里。 只不过在这个敏感时刻,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就是。 除了这些人外,还有就是旧党。 正因为那七名旧党子弟被贾琮检举而出,才将事态扩大出舞弊案范围,让新党难以招架,元气大伤。 但这他这样检举,却也彻底得罪了旧党一脉,自此必会被视若叛徒。 其实当初贾琮一阙《杏花词》打翻新科状元曹子昂时,就有旧党大佬提议,由贾琮出面,借杏花娘搞事,乘胜追击,打击新党。 甚至,不惜牵扯出宁则臣爱女宁羽瑶。 他们认为贾琮身为旧党大佬弟子,理应出这份力。 不过这样的提议都被宋岩不容妥协的抵挡了回去,自那时起,旧党中便有怪话说出。 再加上如今这出,可想而知,贾琮在旧党中人的形象,往后敌多过友人…… 除了新党、旧党和阉党外,还有些无辜之人。 在顺天府参加乡试的生员们,因为舞弊案会白白耽搁一年,尤其是那些自忖今科必中的生员,他们的怨恨,就算不全部集中到贾琮身上,也会分至少一半到他头上。 这些人有寒门子弟,有官宦子弟,还有世家子弟。 很有部分人在中二的年纪,怀恨在心之下,做出些疯狂的事并不意外。 若只如此,倒也罢,大家都罢考此科,谁也说不上什么。 偏崇康帝来了一记神助攻…… 贾琮心里忧多于喜,不过一时还推测不出他一人中举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但今日之事,他自认为绝称不上大获成功,只能算是绝地求生罢。 在这等处境下,他自然不会拿自身的安危大意。 “老爷、琏二爷、琮三爷,老太太让奴婢来瞧瞧发生了何事?若是前面的事完了,请到荣庆堂说话。” 贾政、贾琏、贾琮三人正在说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