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保甲之法,在南边时我便同你们详实分说过。以此法,可监控天下的同时,亦可使良善百姓得益,免受坊间青皮恶棍和淫祠邪教的欺压。如今都中多有流言蜚语惑众妖言,诋毁圣恭。妄图扰乱朝纲,侮蔑天子,此为吾等天子亲军,最不能容忍之事。故而今日本侯奏请天子,在都中一百零八坊内施行此法,陛下已经应允。” 此言一出,魏晨、韩涛、姚元三人都忍不住变了变脸色。 三人都知道,此法一旦实施,意味着什么。 自古而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监控百姓之口,从来都是自讨苦吃的差事。 民间骂声,也必然汹涌。 难得善终啊…… 贾琮,这是要用他自己,为天子挡祸哪。 此法一出,满神京的百姓或许就不会再骂崇康帝了,但必然会骂贾琮。 只是,看着贾琮坚毅的面色,他们又能说什么? …… 正如贾琮与崇康帝所言那般,许多事他都不会亲力亲为,而是极大度的往下放手交权。 连保甲法之策,他也不过与魏晨、韩涛、姚元三人交代了一遍后,就径自回家了。 其实,若非今日他被逼上绝路,他又没失心疯,怎会干这等讨骂之事? 宋广先、娄成文这两条素日来少见咬人的狗,没想到竟如此阴毒,第一口就朝他咬来,险些将他置于死地。 贾琮根本不怀疑,今日他若没拿出度过此劫的法子,崇康帝会不会采纳宋广先之法。 这便是宦海之凶险! 相比于人头落地,背负些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骂名永远都只是一时的,就如同好名声一般。 因为民心总是健忘的。 经过近两千年封建制度的压迫,民智民心,其实是跪着的…… 所以,贾琮并不担心这些骂名,能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至于宋广先、娄成文和忠顺亲王刘孜…… 呵呵。 …… 贾琮至宫中归来时,业已入夜。 因为之前先派人将元春送的东西都送到了西府,所以他还未进门,便被久候的贾芸给拦下,请往西府。 至荣庆堂,就看到阖家大小皆在。 他打发人送进来的礼盒却还未拆开。 见贾琮进门后,诸多目光齐齐望来,虽然王夫人最急,但还是贾母最先问道:“你进宫见着你大姐姐了?” 贾琮还是规矩见礼罢,然后起身答道:“见到了,大姐姐很好,只是十分想念家里,托我给老太太、老爷、太太还有家中姊妹问好。” 此言说罢,就见贾母、王夫人落下泪来,贾政亦是满脸唏嘘动容不已。 唯有宝玉,似正在出神。 贾琮“好心”提醒道:“宝玉,大姐姐最牵挂于你,还送了新书和宝墨给你,让你好生读书,回头她要考校于你呢。” “劈啪!” 似一道闪电击中了正神游宇宙的宝玉,让他面无人色,怔怔的看着贾琮。 贾政:“该死的畜生!可记下了?” 贾琮呵呵一笑,在贾母埋怨王夫人嗔怪的目光中,开始给众人分送礼物…… …… 内宫太清道观。 前庭以汉白玉石砌成的大拱桥上,叶清负手立于桥巅。 一身宽大的道袍迎着夜风飘扬,似欲羽化成仙。 她一双明媚的明眸,似可与皓月争辉! 望着漫天星月,静夜长思。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