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秦关,来至此处办公。 赵青山身量高大,是文臣中少见的文武双全之辈。 再加上其一身正气,手段又极其高超,所以至此没用多久,就尽掌了军政大权。 调边军挖渠排洪,救助灾民,严惩发国难财的地方士绅豪族和粮商巨贾,更将贪墨赈济灾民粮饷的官员,当场斩首示众,尽得民心。 使得因洪水之灾而动荡的河套百姓,很快安定了下来。 当然,他以贬官之身大刀阔斧杀伐果断,甚至调动了一营边军,在许多人眼里,何止胆大包天? 简直是自寻死路。 但赵青山似根本没有顾虑这些,雷厉风行的干完后,剩余的琐事,就交给了下面的属官,他则准备走访河套各地。 兴教化,养人才。 不过,还没等他动身,就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一封信…… 坐在书房内,看着信封上那熟悉但明显已气衰的字体,赵青山眉心处的皱褶,仿佛悬崖耸立。 他将信封拆开,缓缓打开信笺,用了足足两个时辰,才一字一句的将寥寥不过数百字的信看完。 待看完后,从来不畏艰难,刚烈如刀一往直前的大儒赵青山,却已是泪流满面。 他亦师亦友相伴半生,一起度过不知多少艰难险阻,开创新法大业的先生,走了。 这是一封已知必死的绝笔信。 宁则臣在信中对他大为褒赞,也对他寄予厚望,并隐晦的用只有二人才能听懂的暗语,告诉他崇康帝时日不久,希望他日后重返朝堂时,能接过新党的重任,继续将新法推行到底。 看罢书信,赵青山缓缓将信笺折起收好后,临窗负手而立,凝眸眺望东方神京。 对于那位一手扶持起新党,并给予过无尽信任,因而才能建起旷古未有新法大业的君王,他说不出是什么心思…… 在此之前,他唯有发自肺腑的敬爱,并且怀有最崇高的忠诚。 即使那位以莫须有之罪,连连打压新党中坚,并将他这位新法功臣当朝次辅贬出神京,赵青山都未曾真正生过恨意。 他明白,那是政堂需要,帝王之术。 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心怀敬意。 而当那位生生逼死了一手创建新党,并将为万世开太平的新法推行天下的元辅后,对于他的死,赵青山心中再无一丝为君父山陵将崩而忧伤的波澜…… 到了这一步,曾经开明的帝王,反而成了新法大业的阻力。 如今的他,一心只有权术斗争,反而忘了新法不过才刚刚开创,还有漫长且艰难的路要走。 所以,对于君王将崩,赵青山心中,不悲。 …… 皇城,慈宁宫。 看着悲戚不已的太后,叶清微微有些头疼。 对于那位自她记事没多久,就长居重华宫退隐的太上皇,叶清自身是没多少印象的,更不用说什么感情。 而对他的驾崩,叶清心里其实未尝没有心理准备。 皇权面前,自古天家无父子,更何况祖孙? 她那位皇伯伯一旦山陵崩,那么对那位初生皇子最有威胁的会是谁? 宗室诸王和贞元勋臣已被清扫的七七八八,难成气候了。 最后一位,怕就是深藏重华宫的太上皇。 本是意料中的事…… 叶清心里唯一感到有些沉重的,是她那位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