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杀戮、背叛、暗算,凡人世间最阴暗的事,都能在这过程中发生。 只是真正发生时,他才体会到这个过程有多惨烈血腥。 多少曾经不可一世的高门豪族,不经意间就灰飞烟灭。 一片混沌中,谁又能拿得准,到底该如何站队…… 见贾琮神色落寞,宋岩心里却有些高兴。 至少,他这个弟子到今天为止,心地依旧善良。 “清臣,切记,不论到什么时候,都要保持住自己的本心。不要让权势之欲,遮住了你本可仰望宇宙苍穹的眼睛。今日,咱们师徒缘分便尽了。若为师不知此事,那到那一日,也尚好说。可今日为师悉数尽知,却不能再做贰臣。” 宋岩一瞬间,似苍老了十岁不止,整个人的精气神,也衰败了下来。 贾琮见之,眼睛一热,泪水便流了下来,跪地道:“弟子明白,弟子体谅先生之苦心。弟子自幼,能得脱牢笼,皆赖先生与牖民先生之德,能得于教化,安然成长,皆赖师父、师娘慈爱。此恩此德,弟子永生不敢忘却。唯盼先生保重身体,万莫因弟子之事伤怀根本,否则,弟子心中必将受刀割火燎之痛苦。” 宋岩闻言,老眼中也滴出了两滴浊泪,面上却带着欣慰,缓缓颔首叫起道:“痴儿,起来罢。为师此生最幸者,便是有佳徒如清臣者。” “荷……荷荷……呃……呃呃……” 病榻边师徒弟子情深义真,却让躺在病榻上的杨养正用尽最后一口余气,啐骂了这对师徒。 贾琮起身后,看了眼彻底没气的杨养正,就听宋岩道:“伯崖此人,性情刚烈正直,只是难免迂腐了些。天子本就时日无多,若果真换上一襁褓中的幼主,大乾才将会是多事之秋。顾命辅政大臣间必然相互争斗,夺权多利,不死不休,到那时,朝无宁日,天下难安。” 贾琮点点头,认可此言。 宋岩道:“去请杨家人进来,挂白报丧罢。清臣,一会儿天子必请我入宫问话,我将上奏,伯崖是请我务必不得有起复旧党之心,维护新法。我也不等伯崖大葬,出了宫,就登船复归南下。你好生做事,不要以我为念。” “先生!!” 贾琮眼睛再度泛红,眼前这位老人,给了他太多关爱。 然而宋岩却未再儿女情长,叮嘱道:“最后这一段时日,你务必小心。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杨伯崖能猜出来的事,其他人未必就猜不出。记住,若能不进宫,尽量少进宫。尤其到了最后关头……” 贾琮闻言,心中登时凛然,看着宋岩关怀的目光,红着眼点点头应下。 转身出去,去前厅叫来杨家子弟,一时间哭声如雷。 而杨德等人见贾琮红着眼睛,显然也是哭过,宋岩也满面戚然,不由心中感动。 不一会儿,杨府外便来了宫中侍者,传大司空宋岩及冠军侯贾琮进宫陛见。 临行前,宋岩忽问杨德:“伯崖可有遗折,由老夫一并送入宫中罢。” 杨德忙道:“有的,前些时日先父尚能动笔时便写好了,锁在书房里间,晚辈这就去取来。” 听闻此言,贾琮与宋岩不动声色的对视了眼,未几,就见杨德取来一个尺许见方包白绫的木盒,交给了宋岩。 宋岩再无话,与贾琮并两位侍者一并出了宫,在贾琮和宋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往皇城方向驶去。 …… ps:求票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