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含元应道。 她沐浴梳头换了衣裳,入宫,被等候在宫门的侍人领入,来到了内宫敦懿宫中。太妃身旁坐着兰太后,见了礼,太妃急叫人为姜含元在自己的身旁设座。 兰太后依旧是华服严妆,打量了眼姜含元。她的头发盘顶,梳成一只圆髻,鬓边插了几把固发用的牙梳,若月破乌云,又碧衣纁裙,春衫着身,从头到脚都很简单。 太后转向太妃,笑夸,“太妃您瞧,王妃这容貌和气度,便只插几朵牙梳,也是压人一头。她想是还不知道,上回贤王老王妃的寿宴过后,满城的贵女如今都梳起了牡丹髻,叫那些老人恍惚还以为回了圣武皇帝朝了。还有那些年轻爱美的,哪个不往额心点上朵朱砂梅痕,更有心思奇巧的,变作了镂金的花子,匀染紫胭,实在是好看。我若不是年纪太老,我也忍不住想那样打扮一番了。偏自己浑然无觉的,也就只有女将军了!” 太妃也笑望姜含元,关切地问她先前的伤情如何了,听她说已痊愈,点头:“你无事就好。上回听说你出事,老身极是担心。若不是碍于宫墙之阻,当时太后也想亲自去探望你的。往后若是无事,记得多往宫里走走,莫教一道宫墙,拦了天家的情分。” 姜含元道谢。寒暄完,兰太后也屏退了左右,望向太妃。太妃迟疑了下,“昨夜万象宫里的事,你想必已知晓吧?” 姜含元道:“知晓了。” 太妃轻轻叹息一声,没说话。兰太后说,“王妃可知摄政王如何定夺?” 姜含元道:“不知。殿下未曾和我讲。” 兰太后面上露出带了几分淡淡同情的神色,又望了眼太妃。 太妃开口道:“今日老身将你唤来,就是为了此事。一来,听闻赫王诚意十足,此事怕是不好推却。二来,婚事若成,对我大魏也是大有裨益。摄政王想必正左右为难。只是须知,他若应下,那也是一心为国,并无半分对你不敬之意。你须体谅,更不要自己难过伤了身子。你才是从王府大门被他迎进去的独一个的王妃,其余无论什么人,来得再多,又如何能够与你争辉?” 太妃的这一番言语,殷殷切切,实是发自内心。 兰太后也叹道,“先帝走得早,陛下又难当大任,大魏的这个天下,如今就系于摄政王之身。他诸多行事,必然是身不由己的。不过,他对你好,那是人尽皆知。就拿上回你在禁苑出事来说,为了寻你,他竟丢下朝事自己便带人入了禁苑。我这个小叔,何曾为了旁人如此失态?倘若这回,最后他因为此事而委屈到你,那也全然是出于大魏的朝廷之计,更是因了陛下的拖累,我愿向你赔罪……”说着,竟真的从位上起身,要向姜含元下拜。 她刚作势欲拜,姜含元便已将她稳稳托住,道:“不敢。”随即松开,向着太妃行了一礼:“多谢尊长关爱,若无别事,我便告退。” 太妃留她用饭,姜含元婉拒,太妃留她不住,只得叫人送出宫去。等人走了,兰太后道:“太妃,她寡言少语,多一句话也无。我实在有些吃不准。你瞧她是否已经听明白了意思?” 今早的这场叙话,其实是兰太后的促成。昨晚万象宫里的事,她第一时间就知晓了。为朝廷计,也是出于某种暗藏的不能为人所知的微妙心思,她暗盼事成。但仔细琢磨过后,又担心摄政王顾忌姜含元,事情万一不成,于是连夜寻到太妃面前,只说摄政王必然是愿意接纳的,实在是因婚事若成,对大魏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他应当也在顾忌新娶不久的王妃。 太妃深居内宫,不管闲事,平日无事就是瞌睡,听了入耳,今早便将人叫来,既是安慰,也是带了些叫她成全的意思。 太妃皱了皱眉:“也是眼缘在,我倒是很喜欢姜家这个女儿的。若不是为了朝廷,我也不会跳出来管这些的。人若是不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