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神游间,单明修终于移开了目光。 殷离舟本以为他会询问自己为什么在这儿?正在脑海中疯狂寻找说辞,却见单明修的目光转向了他的手腕。 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擦过他的腕骨,带起轻微的痒,清冷地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什么时候受的伤? 殷离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是自己白日扯铃铛时留下的痕迹。 殷离舟心中有些不安,单明修虽为人冷淡,心思却是细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他发现些什么,因此含糊道:不小心。 单明修似乎信了他的说辞,没有再追问,平静地望着他,只是手中却越来越用力。 随我回去。 殷离舟闻言,心中闪过一丝怪异,单明修没问他为何会在这儿?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原主以前也这样跑过? 无论哪种情况,现在都已经不是逃跑最好的时机,殷离舟只好先认命。做出一副乖顺的模样点点头,打算下次再寻机会跑出去。 回去的路上,单明修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腕。 殷离舟求之不得,立刻与他拉开一步远的距离,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然而无论他走得是快是慢,单明修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不知为何,殷离舟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刚两人对视时,他看到的单明修额上的细汗和微乱的发鬓。 明明百年之前,端方如玉,最重礼仪的清挽公子连杀人时都不会让血溅上衣摆。 百年后的清挽仙尊却会为一个傻子失了分寸。 真是可悲可笑又可叹。 殷离舟想着,面无表情地抬起脚,每一步都重重踩上前面人的影子。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回到了单明修所住的倾梨院。 看到单明修抬手推门,殷离舟这才想起墙上还被他写着偌大的穷鬼二字。 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殷离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那两个大字实在太过显眼,引得单明修脚步一顿,然后目光落在了殷离舟身上。 殷离舟露出一个毫不心虚的笑,随口胡扯道:练字。 单明修望着他,微怔了片刻,垂眸淡淡应道:嗯。 殷离舟走了大半夜,此时早已累得不行,懒得去猜他的心思,连鞋也没脱便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对着单明修道:师尊,我困了。 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单明修的房间。 灯火燃烧,温柔地照亮半个房间。 而单明修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处,眼中似有什么交织,晦暗难辨。 殷离舟懒得去猜,直接闭上了眼。 然后就听单明修回了一声低低的,好。 接着走到桌前,为他吹灭了油灯。 黑暗中,殷离舟微微睁开了眼。 只见单明修缓缓转过身去,指尖轻抵着桌沿。 好好休息 后面他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殷离舟并没有听清。 当然,他也不在意,转身合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殷离舟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身上的被子顺势落了下去, 殷离舟愣了一下,他昨晚睡觉时并没有盖被子。 接着脖子微沉,有什么滑到了他的面前。 殷离舟低头望去,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深红色的玉,明艳如正在燃烧的火焰,入手时带着温润的暖意。 这应该就是昨天那小孩儿说的火玉。 殷离舟轻嗤一声,将玉随意扯下,扔到了床上。 接着转身下床,却发现脚上的鞋不知什么时候也已被褪去,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前。这一丝不苟的模样,一看便知是谁的手笔。 殷离舟坐在床边,怔了片刻,低下了头,目光落在系着红绳的左腕上,他抬起手,闻到了清淡的药香。 殷离舟的手凝了一瞬,然后缓缓垂下,落在床边。肩膀也塌下了一点。 他差点忘了,单明修确实是惯会照顾人的。 从八岁到十八岁,都是单明修一手将他带大。 只是时间过去得太久,他已经有些想不起来了。 但就算想起来又怎样呢? 单明修的关心,纵容早就换了对象,还能不能想起他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儿,殷离舟嘴角的笑变得讥讽了几分。 笑单明修,也在笑自己。 他重新伸了个懒腰,振作精神,然后利落地站起。 正准备出去,却见大门被人推开。接着,昨天那个少年端着一碗面大步走了进来。 啧,掌门真是料事如神。 殷离舟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少年却没解释,只是将面放在桌上,然后警告他,先别吃,我去给你端水,洗漱完再吃。 嗯。殷离舟懒懒地应了一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