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有点乱,终于松开她,嗓音浸润几分软绵绵的醉意,清泠微哑,指腹轻轻地触摸她殷红柔软的嘴唇。 戚寸心几乎不敢多看他那双琉璃般剔透的眼睛,子茹走下阶来,盯着浓荫里的碎瓷片看了一眼,随即抬头,便瞧见檐上那对少年夫妻正抱在一起,她并看不清戚寸心的脸。 “徐山岚。” 谢缈的衣袂微扬,忽然唤了一声。 坐在木廊内的圆桌前神思恍惚的徐山岚并未听清他这一声唤,还是徐山霁拍了拍他的肩,“哥,殿下叫你呢!” 徐山岚一下回神,立即站起身走到院中,垂首行礼,“殿下。” “去找吴韶。” 谢缈只简短一句。 徐山岚一下仰头,对上少年那双沉静的眼睛,片刻后他躬身拱手,“是!” 而戚寸心侧过脸来,看清徐山岚奔向院门的背影,她知道,事到如今,她和谢缈再没有退路了。 —— 正午时日头炽盛,炙烤着山间林叶青黑微蜷,孟婆山上的关家寨里许多人来来往往,忙着布置明日的月坛会。 身着铜绿锦衣的青年坐在楼上纳凉,身边的侍女正替他打扇,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摸着腰间的弯刀,立在他身边一脸严肃,动也不动。 “姜凡,吃一块儿。” 青年悠然自得,让侍女将玉盘中的西瓜捧到那男人面前,瞧见他摇头,青年便啧了一声,“你啊,就是没趣儿。” “少爷!” 一道声音急匆匆地传来,随即便有人重重踩踏楼梯跑上来。 青年皱着眉,斥他,“慌里慌张的做什么?” 那人苦着一张脸,喘了口气便忙道:“寨主,寨主回来了!” “什么?” 青年乍一听这话,便一下从藤椅上起身,“姑母不是去金源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小的哪敢问。”那人的声音小下去。 “关秋染在哪儿?”青年忽然想起了些什么,急急地问道。 “小的来找少爷您的时候,就瞧见三小姐跟着寨主去引泉厅了!”那人忙垂首回了声。 青年的脸色阴沉了些,“这个死丫头,我就知道她那日同我说的都是假话,姑母一回来,她就什么都说了。” “少爷,寨主的人来了。”眼尖的奴仆瞧见底下不远处走来的几人。 他跟着那几人到引泉厅时,他才迈入门槛,只朝里面望了望,却并未瞧见关秋染的身影。 “天璧。” 一道稍显低哑的女声传来,带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怒意。 关天璧只瞧见那晃动的红白亮色的流苏帘子,便垂下头,唤了声,“姑母。” 他有些按捺不住,又试探着出声,“姑母,秋染妹妹来过了?她和您说了什么?您千万不要信她,三叔他们一家一向……” 身形瘦小的中年妇人掀帘出来,她一双眼睛紧盯住这比她高出许多的青年,厉声打断他,“我走时同你说过什么?苏家的事你不要插手,你为什么不听?” “姑母,您不是一直惦记着苏家的水上生意吗?” 关天璧抬头,“我如今将船货行弄来了,您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准许你这么做了吗?” 关浮波神情阴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把月坛会教给你来办,你便以为你就可以插手我关家的生意了?关天璧,你是嫌你断两根手指还不够是吗?如今你竟还敢动裴湘?那可是当朝太傅的亲孙女,关天璧,你最好是还留着她的性命,不然整个关家寨,都要被你拖累死!” 她的话犹如毒刺一般狠狠地扎在人的血肉里,关天璧不由地去看自己残缺的右手,他几乎天天都缠着一截绸布,缠住自己缺损的地方,关天璧的神情一下变得有些怪异,“可惜姑母回来得晚,关秋染告状告得也不及时,裴湘已经死了,在石洞里已经被烧化了,骨灰都扔进一味尘里了。” “当年我在新络城内杀了两人,姑母断我两指,如今我杀了个裴湘,她又值我几根手指啊?”关天璧的语气很轻,却有种阴森悚然的感觉,他慢慢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