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的雨声里,萧瑜肃冷的声音忽然而至。 所有人转头,便见萧瑜提着一把苗刀,身边还跟着萧桑阮和几十名提刀的年轻南疆女子。 萧媞的一双眼睛微眯起来,盯住萧桑阮。 萧桑阮一时不由垂下眼睛,不敢与之对视。 众人让开一条道来,萧瑜走到萧媞的面前,“趁着我不在,您这是做什么?” 她伸手指向戚寸心,“她是我请来的客人,如今又是帮我们引水上山的恩人,您故意为难她,是要过河拆桥?这种没脸的事您也敢做?” “萧瑜,你这是什么话!”萧媞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 “她是什么人你真的清楚吗?你贸然带她上山来,可有问过我!” “我为何要问你?我是萧家的族长,而你不是。” 萧瑜冷笑。 这话显然戳到了萧媞的痛处,她松弛的眼皮微微颤动,一双眼睛变得更加森冷。 细密的雨丝落在人的面颊上很轻,飞鸟扇翅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有些突兀,戚寸心抬头,瞧见那只银霜鸟的尾羽。 “我是周靖丰的学生,南黎的太子妃戚寸心。” 她忽然开口。 萧瑜一怔,下意识地看向她,或许是没料到她会在此时突然亲口向众人透露身份。 雨声沙沙的,带着潮湿的气息。 阳尘道上鸦雀无声。 戚寸心从怀里取出那枚一直贴身藏着的紫垣玉符,展露在众人的眼前。 周靖丰。 紫垣玉符。 所有的南疆人都听过周靖丰这个名字,也知道他是汉人里,唯一高悬的明月。 便是萧媞,即便她一直觉得戚寸心不是个普通的汉人,她也实在没有料到,这位“郑姑娘”竟然就是九重楼的少主,南黎的太子妃。 “我见大司命,是为借兵。” 戚寸心终于将自己的来意和盘托出。 又一记惊雷砸下,在场的所有南疆人无不面露惊诧。 “太子妃既是为借兵而来,为何不一开始就说明来意?”岑琦松是见过紫垣玉符的,当年他也有幸见过周靖丰,他一观这玉符,便知其真假。 “我来时便说明来意的话,三位族长会答应让我见大司命吗?你们会借兵给我吗?”戚寸心将紫垣玉符收入袖中暗袋。 岑琦松果然沉默下来。 “当初的约定,是大司命与周靖丰周先生的约定,大司命敬佩他,我们也敬佩他,可不是任何人握着紫垣玉符来南疆,我们都会答应。”岑琦松重新审视着这个看起来年纪极轻的姑娘,“我们南疆深处西南过得安定,你们汉人跟伊赫人的战争,与我们也没什么干系。” “我看她就是想让我们南疆归顺南黎!” 萧媞面露警惕。 “郑……” 丰骜才要唤一声“郑姑娘”,又停顿了一下,神情变得很复杂,“我们南疆人绝不归顺南黎,一个引水渠,你还收买不了我们。” “来人,快将他们抓起来!”萧媞趁此机会,忙唤后头的人。 “谁敢!” 萧瑜挡在戚寸心的身前。 也是这一瞬,凌空的剑气拂开阳尘道两旁的树木,顿时枯叶缠绕着雨丝乱舞,强劲的风袭来,擦得人脸颊生疼。 一道烟青色的纤细身影好似乘风而来一般,手持一柄长剑转瞬落于戚寸心身前,那剑锋上沾着点滴雨水,直指人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