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句。”话说着,也是不敢抬头,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 苏月锦似乎有些不悦,认真打量着自己身上朴素的长袍,道:“我现下算是微服,你们莫要扰了我的兴致,都起来吧。” 底下的人摸不准这位爷的脾性,但是王爷都这般说了,他们哪里还敢赖在地上不起来,只得讪讪地站起身。 苏小千岁也没再同他们说什么,转而走到沈括近前,伸出手指,摩挲了两下他身上的粗布料子。 “这衣服是在哪里买的?挺好看的。” 每次见到这位爷,沈括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倒不是说这位爷有多难应付,相反的,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才觉得心慌。 而且这话让他怎么回? 是该说:您若是喜欢,我改日买一身给您送过去? 还是说:您真有眼光,我也觉得这身衣服甚好? 原谅他为官二十余载,自问不算蠢笨,却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回答,一张脸就那么卡在了哭与笑之间,显得异常古怪。 苏小千岁抬眼看了看天边的浮云,也觉得很惆怅。他这个开场白,似乎冷了那么一点。 他是不擅长说这些的,都是桂圆说,“求人办事”时须得多说几句客套话,也不拘什么,只管随口夸赞两句便好。 但事实证明,夸赞的结果似乎不怎么好。 “你跟着我过来,我有事同你商量。”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用自己的方式。 沈括的老脸又抖了抖,但好歹这话他能接上了,便连连点头道:“是,全听王爷吩咐。” 如此,苏小千岁满意了,率先朝巷口走去。 沈括一路老实巴交地跟着,瞧着不像是往端王府去的方向,心下也有些没谱。 他张了几次口,还是忍不住小声请示了一句:“不知王爷这是要去哪里?”若是办什么正事,那他这一身衣服…… “不是什么大事,”苏小千岁停下脚步看他,道,“就是请你吃顿便饭。” 又是便饭?! 沈括觉得,作为一个自小吃着御膳长大的皇子,苏月锦对于菜的口味必然很挑剔,况且环境一定是雅致、高档的,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他尊贵无比的身份。 揣着刚收到的六十两银子的俸禄,沈括心里其实是十分忐忑的,生怕接下来付不起饭钱。 他当然没胆子白吃端王的这一顿,即便人家说了请客,这银子他还得抢着去付。 目光所及之处,当看到上京第一楼“玉锦轩”三个字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这里,一顿饭下来,别说他的俸禄了,估计连他省下来送礼的银子都要用完了。 他张了张嘴巴,想说:殿下,听说这里的厨子换人了,要不咱们去别的地儿看看吧? 却见苏月锦压根就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而是绕过了那座酒楼,转而朝着一处巷子走去。 那是许多平头百姓用餐的地方,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小吃摊位,吆喝声不绝于耳,莫说雅阁了,就连桌椅都是极其破旧的。 身穿短打的汉子露着精壮的上身,不时端着碗从他们身边经过。浓浓的食物香气充斥在小巷中,带着坊间独有的热闹。 沈括以为苏月锦只是路过这里,但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卖卤肉饭的摊位前。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穿着一身干净的淡蓝色布衣,看见他们走过来,乐呵呵地招呼道:“是苏相公来了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快往里面坐着。”他们竟是相熟的。 她整理着最里面的桌子,拿着抹布仔细擦了又擦。 “今天还是老规矩,再加份青菜汤?”妇人收拾完毕,笑吟吟地问道。 “嗯。”苏月锦淡淡地点头,道,“另一份要猪脚的,多加些汤汁,用文火温着,等下我要带走。” 这是沈衡的口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