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挽君心下暗恨,明面上却对她更为关照。 林曦和想要娶七公主,她挖空了心思想要让他如愿,还将饶林身怀有孕的消息假刘雅君之口告诉了苏月华。 七公主对此自然十分不满。 林家为了保住林曦和的好名声,听从了张挽君的建议,将饶林赶出了林府,还将她嫁到偏远的清林县。 “奴婢出来的时候就是怀着身子的,嫁给那牛二不久便生下一女。时常从早到晚务农不说,还要遭他打骂,实在过得连畜生都不如,就连月子里都要顶着寒风去山上挑水。” 一旁的道道张了张口,忍不住道:“那你的孩子呢?你就这样跟着我们回来,不担心牛二回去打孩子吗?” “孩子?”饶林脸上一片惨然,目光毫无焦距。 “孩子早就死了,死在一个大雪的夜里。牛二喜欢赌钱,家里穷得连碗米汤都喝不上。一天我去邻家求张嫂子施舍一碗面糊,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将孩子从炕上扔下来。” “满地的鲜血,我的孩子还未足月呢,就那样躺在血泊里。天知道我有多恨!他对我说,是张挽君授意他做的,他还得了五两赏银,足够他去村上赌上几把了。五两银子换一条活生生的命,我如何会不恨!” “沈小姐。”她泪流满面地将视线移向沈衡,道,“若您信得过奴婢,奴婢愿意出堂作证,说出她所有的罪行。老天爷是有眼的,我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张挽君的报应也该到了。” 王秉承被抓了,是大理寺的杜大人亲自将其带走的。说是奉旨传召,但是这人,找遍整个天牢也没看见被关在哪里。 王秉承虽说官职不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这么无端消失了,许多人都猜测,必然跟这次的科场舞弊案有着很大的关联。 林方知手底下的关系盘根错节,沈衡多方打探之后终于得知,沈括手里的字条曾经被人动过手脚,而王秉承是沈括接触魏清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还有传闻,真正的字条已经找到,不日便会作为证据摆放于案前。 眼见着重审之日在即,林方知在家寝食难安,恰逢张挽君端着炖好的药膳上来,不觉怒上心头,挥手打碎汤盏。 “混账东西,我还有心情喝这个?当初要不是你出主意,说此法可置沈括于死地,我怎么会冒这个风险?如今倒好,端亲王回来之后彻查重审不说,我手下的钱庄、赌坊也被查抄了,就连王秉承都被抓了,都是你做的好事!” 这些天来,整个大理寺寂静得如一潭死水,零星的消息传出来也是要拖上好几层关系。 林方知敛财许久,从未出过什么纰漏,也不知他们查出了什么,终日如履薄冰。 张挽君吓得哆嗦:“父……父亲莫要惊慌。此事,虽说闹得动静大了些,但王爷那里不是也不见消息吗?王秉承胆子极小,就算供出了我们,他也是得不到半点好处的。” 张挽君原本在林家颇有些地位,只是因着这段时间的事情,无疑成了林方知的出气筒。大院里的棺材板还在头顶上吊着,就像一把随时都可能落下来的钢刀。 当初说要算计沈括的时候,不光是她一人之意,林方知夫妇都是同意了的。如今他们全将气撒在她身上,她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不要惊慌?”林方知听后横眉立目地瞪向她,狠狠地戳乱她的发髻,“这是杀头的大罪,要掉脑袋的,你倒是说得轻松。林家要是倒台了,你也别想好过,届时你父亲也脱不了干系。” 卸磨杀驴,张家替林家洗黑钱的时候,满眼的兄友弟恭,妯娌之间也相处得极为和睦。现下这般,是要翻脸了吗? 张挽君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这些日子过得如过街老鼠一般,听到林方知如此说,吓得跪倒在地。 “父亲,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是有人看见张木生在沈府出现过吗?想来王秉承也被关押在那里。” 都说死无对证,如果知道的人都闭嘴了,就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了。 “知道了又如何?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目光短浅得很,就算知道人在沈府,难不成找人去暗杀吗?” 端王爷现下就住在那里,皇家禁卫军藏身在何处无人可知,只怕去了正中对方下怀。 “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到沈括写的那张药方,不能让真正的字条出现在堂上。” 按庆元朝律例,官商勾结数额不多者顶多充军,他们查到的也只是上京的这条鱼线而已,但结党营私、诬陷同僚便是大罪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