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程尔出现在走廊那头时, 心里自责, 如果不是他,她这会儿已经在去赛场的路上。 不出意外,接下来会取得傲人名次。 有时候用她妈的话说,他这个人挺霉的, 无论谁靠近他都有会沾上霉运,这么说来他是真的挺坏的。 思绪越来越散,他嗤笑着勾了下唇。 程尔静静看着他,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抽了纸,靠过去给他擦脸。 “今天又不用比赛,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去啊。” 她又说,“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贺让骁没有阻止, 任由干燥的纸巾在下颌擦拭, 血迹多半都干了, 她擦得不自觉用了点力气, 按着腮有点疼。 很快,嘴唇里泛起铁锈味,那是血的气息,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破了。 程尔见他皱眉,放轻了动作,“我弄疼你了吗?” 贺让骁舌尖盯着腮,摇摇头,示意她继续擦就好了,只是在她擦得有点重时很轻地蹙眉,怕被发现又装作一点也不疼。 贺让骁缓慢撩起眼皮,眼神冷而像是什么都走不进去,那种陌生的迫人感 ,看得她心抖了下。 “黄彬知道么?” 程尔没反应过来。 “他知道你下车跑来医院么?” 程尔做好了在医院遇到的准备,“带队老师应该告诉他了吧。” “你可真行。” 为了他,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吗? 傻不傻啊。 “现在回去。” 他忽然握住她手腕,她不肯,拉扯了几下,他强行扯着她手从脸上移开。 他单手抽出手机,翻找黄彬的电话,就在他手指按下的前一秒,手机别程尔抽走。 “你不能赶我走。”她一只手被他按着,举着手机往背后藏。 贺让骁意味不明看她,忽然将她往身边带,猝不及防的,她撞上他手臂时,他的手已经绕到她的腰后,准确无误地握住手机。 也像是将她抱住。 程尔捏得太紧了,他抽了下没抽走,脸色沉了两分,怕弄疼她只好放轻动作。 “是你自己说的让我管你。”程尔嗓音很闷,带着哭腔。 贺让骁一下说不出让她回去的狠话,目光很深地看着她,复杂的情绪交织很浓。几分钟后,他松开手,视线垂下去看他攥过的手腕。 那儿的肌肤比不得其他地方,他稍微用力一攥,竟然有点红白交加,一点点慢慢恢复。 “过会儿,回去。”他的语气没那么硬,带着几分商量的口吻。 程尔点头,过会儿又摇头,“我带你一起回去。不会耽误比赛的。” 四周很静,他的呼吸声,他很轻的笑声,脚步挪动摩擦沙子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过了很久,他只是看着她。 从始至终都没回答。 他的手机响了,程尔瞥见是黄彬打来的,她默默站着不动,生怕贺让骁又要赶她走。 他懒洋洋按下接听,“嗯,啊,好”了几句。 程尔脑子里闪过半个小时前,他打电话给黄彬询问贺让骁的事情,黄彬接电话时很吵,身边不停有人说话。 她依稀听见有人在说不行了,流了好多血,赶紧抢救等字眼。 程尔呼吸一紧,双腿吓到发软。 黄彬很忙,告诉她贺让骁的母亲被贺让骁父亲砸破头,他们正在中心医院抢救。 贺让骁挂了电话,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周寄打来的。 “没。”贺让骁说:“你不用过来。” 不知道说到什么,贺让骁抬起视线看她,“程尔也在。” 挂了电话,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想带她离开。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好找。”黄彬风风火火走来,看见他旁边的程尔时,顿了下,“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不是去比赛吗?” 他视线来回扫,离得不近不远两人,过了几秒才说,“费用我已经缴纳过了,你别担心。” 贺让骁道了声谢,拿手机给黄彬转账,被黄彬一把拦住,“你一个学生哪来的钱,你就不用管了。” 贺让骁知道黄彬平时省吃俭用,就为了送女儿上个好学校,医药费他帮忙垫付,已是过意不去。 贺让骁也不太缺钱,前年周寄牵线帮人做了个私活,对方很大方支付了好几万,他没怎么用,都攒着。 黄彬不让转账,他执意转。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来打断他们,贺让骁一眼就认出他,是跟他妈关系匪浅的那个男人。 男人不动声色打量贺让骁,低沉的嗓音问他病人怎么样了,有没有报警,凶手有没有抓到。 男人皱着眉头,略带训斥责备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