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太太不自觉攥紧话筒,到底忍了下来,她竭力缓和语气,咬紧牙关:最迟明天八点,我要他出轨的证据。 陆星哲只说了三个字:等消息。 然后掐断了通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在朦胧的夜色中,小区大门口忽然出现了一对举止亲密的男女,像是夫妻。男方身形颀长,裹的严严实实,连脸都看不清,怀里搂着一个身形曼妙的长发女子,朝路边停着的黑色跑车走去。 树荫下的角度并不能拍到男子正脸,陆星哲调整角度,也只能拍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他动了动僵麻的腿,心道简亦宏平常在电视上看着老老实实,背地里原来也是个老狐狸,大半夜出来还捂这么严实。 陆星哲看了眼四周,干脆把相机藏进随身携带的单肩包里,然后压低帽檐走了出去,低头装出一副玩手机的模样,乍看只以为是个普通的过路人。 离的近了,还能听见那对男女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你什么时候跟那个黄脸婆离婚? 快了,你乖一点,我明天飞美国拍戏,可能要几个月才能回来,照顾好自己。 我可以去看你 不行,会被记者拍到 陆星哲眼见他们上车,略微后退了几步,将身形掩在阴影下,然后举起相机对准在车内亲的难舍难分的一对男女咔嚓按下快门,镜头在路灯的照映下,微不可察闪过一抹白光。 艺人对镜头大多敏感,更何况在做亏心事,简亦宏能在娱乐圈混这么久,抛开他的老干部人设不谈,与其圆滑精明也脱不开关系,他眼角余光敏锐捕捉到镜头白光,下意识往车窗外看去,正脸暴露无遗 陆星哲见状顾不得隐藏形迹,直接举起相机一阵连拍,简亦宏立刻发觉不对劲,条件反射将怀中女人推开,低怒道:有记者! 他说完立刻用衣领挡住脸,脚踩油门想离开,仓惶间将速度提到了最快,因为在黑夜中看不清方向,竟是直直朝着陆星哲撞了过去。 砰 眼见车辆袭来,陆星哲瞳孔微缩,立刻敏捷的侧身躲闪,谁知却仍是慢了一步,左腿被车前身剧烈撞击,整个人因为作用力直接滚到了路边,而简亦宏见状没有丝毫停顿,脚踩油门飞速逃离。 伴随着引擎声的远去,周遭道路重新陷入了寂静。 陆星哲被撞的七晕八素,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挣扎着从地上起身,顾不得剧痛的左腿,先是检查了一下手中的相机,确定刚才的照片没有闪失这才放下心来。 狗仔这行也不好做,擦伤撞伤是常有的事,陆星哲看了眼简亦宏离去的方向,然后把相机塞进背包,扶着路边的树干踉跄起身,喘气平缓着周身的疼痛,半晌后,竟是笑了笑。 算了,他最不喜欢跟死到临头的人计较了 希望对方明天还能继续这么横冲直撞。 他用手机仅剩的电量给雇主发了条信息,然后捡起地上的棒球帽拍了拍灰,一瘸一拐的想离开,谁曾想刚刚迈开步子,膝盖就陡然传来一阵剧痛,令他直接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唔 陆星哲一惯能忍,此时白着脸闷哼出声,可见是痛极,他抱着腿,半天都没能从地上起身,后背渐渐被冷汗洇湿一片痕迹。 妈的。 陆星哲闭眼低咒出声,不禁喘了口气,他摸索着碰了碰自己的膝盖,掌心一片湿漉漉的粘稠,像是血,可惜夜色太过暗沉,令人难以分辨液体颜色。 不远处的路边静静停着一辆白色的车,席年坐在驾驶座,双手抱臂,靠着椅背淡淡阖目,透过被路灯晕出浅淡光芒的挡风玻璃,依稀可以看见陆星哲从地上起身,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 走两步,艰难顿住身形。 再走几步,又失去平衡重重跌倒在地。 短短的十几米路,对方走了足足有五分钟,数不清摔了多少次。 席年坐在车里,一直没有动,他或许是想看看陆星哲怎么回去,又或许是想瞧瞧对方的笑话,有好几次系统都以为他会下车去帮忙,但席年却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继续观察着对方的情况。 他像是一个观众,以挡风玻璃为屏,自在平淡的看戏,而陆星哲则是电视里的人。 大城市的夜晚很少见到星星,只有惨淡的月亮,陆星哲出了一身冷汗,风一吹,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浸着寒意。他断断续续走了一段路,最后终于支撑不住,白着脸跌坐在了地上。 这次他没能爬起来。 身上都是灰,裤腿沾血,模样狼狈。 陆星哲以前对席年说过,他被车撞的时候,不怎么疼,所以先去找雇主把手中拍到的照片卖了个高价,这才去医院,不过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倒霉呗,就瘸了。陆星哲对此一笔带过。 但很明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