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左右的时候,沈郁终于醒了,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从昨天一觉睡到天亮的时候,有片刻怔愣,直到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才终于回神。 盛川道:醒了就下楼吃饭吧,林姨刚才上来催了好几趟。 沈郁闻言看向他,然后一言不发的起身穿衣,进了浴室洗漱。 盛川跟着进去,经过半开的衣柜前,正准备关上门,却发现里面挂得满满当当,其中一半都是崭新的衣服,看了眼尺码,沈郁穿着大,他穿刚刚好,静默一瞬,不知在想些什么,找了一套出来换上,这才进去刷牙洗脸,却发现浴室里面的毛巾和牙刷杯也都是双份的。 沈郁正在洗脸,身后陡然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躯,他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镜子里,却见某人正含着牙刷站在身后。 沈郁无声眯眼:你干什么? 盛川身上穿着一件浅色衬衣,外搭英伦风的毛衣背心,乍看像书香熏染的留学贵公子,暗和了他斯文的气质,他从身后抱住沈郁,没说什么,只道:衣服挺好看的。 然后松开手,洗脸去了。 盛川仿佛什么都知道,沈郁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他,却见盛川也在看着自己,又飞快收回了视线。 林姨七点就把早饭准备好了,后来又热了一遍,见盛川和沈郁下楼,把碗筷摆好就退下了,除了问好之外,多的话一句没说。 盛川在沈郁对面落座,见状笑了笑:你还留着林姨? 沈郁其实是一个念旧的人,只是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闻言垂着眼,漫不经心道:用习惯了。 盛川不揭穿他,见沈郁只喝了两口粥就没怎么动筷子,夹了一根油条放进他碗里:多吃点。 沈郁不怎么有胃口,他整个人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透着一股病态,显然平常就没好好吃饭,睨着碗里的那根油条,面无表情吃了两口,然后就没动了。 盛川干脆把椅子一捞,直接坐到了他身边,抬手摸了摸沈郁的额头,又不太像发烧,想起床头柜上的一堆药,意有所指的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沈郁似乎对这种词很是敏感,闻言狠狠皱眉,直接避开了盛川的手,抗拒意味十分明显,声音低低的,透着阴沉:我没病 话音刚落,外间忽然响起一阵门铃声,林姨小跑着去开门,隔着看了眼,然后对沈郁道:少爷,宋医生来了。 宋明雪大概经常来,林姨说完未等沈郁发话,就已经习惯性打开了门。 宋明雪手里拎着一个便携式药箱,进门后环顾四周一圈,最后定格在饭桌旁,却见盛川和沈郁正在吃饭,笑了笑,语气略有些歉意:沈先生,不好意思,今天来早了一点,打扰你吃饭了。 说话时,目光着重落在盛川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他没有缺胳膊断腿,精神状态还算尚可,这才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盛川看见宋明雪,顿了顿,隐隐猜到什么,下意识看向沈郁:你生病了。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沈郁闻言面色一沉,目光陡然变得阴鸷起来,手里的筷子险些被他捏断,指节泛青,整个人似乎处在暴怒边缘,一字一句冷声道:我说了我没病。 宋明雪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正准备给盛川打个眼神,让他不要再刺激沈郁,却见后者直接从位置上起身,把沈郁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抱进了怀里,无声安抚着他的后背,低声道:生病就治,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郁试图推开他,然而不知是他力气太小还是盛川力气太大,推了两下硬是没推开,脸色难看到说不出来话。 盛川对于给沈郁顺毛这件事,上辈子就已经做的很熟练,他侧身避开宋明雪的视线,小声和沈郁说了几句话,又吻住他的唇亲了亲,末了道: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检查一下也不费什么时间。 宋明雪背过身,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盛川,昨天站路边帮他卖橘子就算了,今天大清早的还得吃狗粮,这年头私人医生也做的这么艰难。 沈郁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但仍说不上好,宋明雪见缝插针的坐到了他对面,然后拿出了一个病历记录本,开始记录笔记:沈先生,昨天的睡眠怎么样? 沈郁没说话,片刻后才道:嗯。 谁也不知道他这个嗯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睡得好还是不好,宋明雪笔尖一顿,正准备询问,就听盛川解释道:晚上十一点一直睡到早上八点。 宋明雪闻言看了眼沈郁,却见男人衬衫领口下有一片不甚明显的吻痕,瞬间秒懂:啊,好的。 她说完低头记录了一些什么,继续问道:昨晚睡前有服用过助眠药物吗? 沈郁顿了顿:没有。 宋明雪:情绪还是很容易控制不住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