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找本王何事?” 那青年似乎才下朝归来,蟒袍都还未来得及更换,俊秀的眉目间自带威仪,与上回山中骑马救她时判若两人。 卫婉宁不禁有些惭愧,她今日出门急,事先也未想过要来此,只一身家常春裙,未免有些失礼。 她侧身端礼,恭敬道,“多谢殿下百忙之中接见小女,小女今次前来,是有要事想要禀报与您。” 朱永琰颔了颔首,赐她入座,甚至摒退了下人,亲手在小茶炉上煮起茶来。 他慢条斯理,却叫卫婉宁有些心急,忍不住道,“听闻今早陛下指派了殿下审理河东道秋闱一案。” 朱永琰嗯了一声,忽然问道,“听闻贵府正与陆家议婚?” 卫婉宁一顿,只好先点头,“是。” 某人抬眸看她,不露喜怒道,“所以你今日是为了状元郎的前程而来?” 卫婉宁又是一顿。 须臾,还是坦诚道,“是,但小女相信,陆公子定是清白的,且小女也明白,此次忽然曝出风波,极大可能是因为小女在同陆公子议亲。” 议亲…… 这词一出,朱永琰觉得很是刺耳,不禁哼笑了一声,道,“竟会为了他来求见本王,看来姑娘果真很在乎他。” 卫婉宁一噎,这话说得,怎么好似有些发酸? 她忙解释道,“小女只是不忍别人为了我遭受不白之冤,而失去大好前程,也不忍朝廷因此失去一位栋梁之才。” 某人哦了一声,端起茶盅看她,“姑娘怎么知道他是栋梁之才?” 卫婉宁咳了咳,“若没有才学,陛下怎么会钦点他为状元?” 朱永琰,“……” “那姑娘又为何来找本王?是不相信本王会查清真相?”他又转了角度问道。 卫婉宁只好又道,“小女当然相信殿下,只是背后陷害之人位高权重,小女只怕他会以假乱真。” 语罢,她又一脸真诚道,“殿下明察秋毫,刚正不阿,定能还无辜者公道的。” 哪知他还是不满意,又哼笑一下,道,“姑娘太高看本王了,本王或许也心有旁骛呢。” “什么?” 卫婉宁不明所以。 却见他又抬眸来看她,道,“姑娘为了陆状元来求本王,让本王心里不太舒服。” 卫婉宁愈发一头雾水,“殿下为何这样说?” 那青年目不转睛的直视她,一字一顿道,“因为,本王心悦姑娘。” 第20章 什么,心悦她? 卫婉宁惊得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方迟钝道,“殿下不要如此玩笑。” 那青年眸中清晰映着她的倒影,似笑非笑道,“你与本王认识不是一日两日,你觉得,本王会这样玩笑么?” 卫婉宁噎住。 的确,以她的了解,朱永琰的确不是会以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可她还是诧异的厉害,顿了顿,又问道,“那王爷与小女认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为何会突然心悦小女?” 朱永琰微顿。 须臾,方叹道,“所谓情不知何起,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为何。” 不错,其实他从小就认识她,回想第一次见面,她还是个头发黄黄的小丫头,整日跟在俊鸿身后,一声声的叫哥哥。 因父王一直身体不好,王府中仅有他一个孩童,他那时觉得,有个奶声奶气的妹妹应该不错,此后的许多年,也一直把她视作妹妹。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 大约是得知她要嫁给朱光深之时。 他的这位六叔,向来善于伪装,那时知道她要嫁做安王妃,他心间不舍只怕更甚于俊鸿,然陛下赐婚旨已下,一切为时已晚。 怪只怪,他那时一心扑在夺储大计上,未曾察觉自己的真心。也根本没想到,她早已经被朱光深骗了芳心…… 索性如今一切重来,他还有机会。 更好的是,她还是那个她。 朱永琰不再说话,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姑娘,经历了一世的端庄从容,今日竟也会露出如此慌乱的模样。 卫婉宁原就诧异不已,被他如此盯着,更加如坐针毡起来,忍不住道,“小女自认平庸,今日听殿下此言实在惶恐……但小女知道,殿下一定会秉公办理此案,毕竟此事不止关乎一人前程,河东道本届秋闱的所有举子都在等待您查明真相。” 得,还是要提查案的事。 朱永琰默叹了口气,“本王稍后便要启程去太原府,姑娘就没别的话同本王说么?” 卫婉宁微顿,只好道,“山高路远,还望殿下保重身体,一路平安。” 朱永琰颔了颔首,还算满意,“多谢姑娘关心,本王记下了。” 卫婉宁生怕他再说出什么骇人的话,不敢再多逗留,忙主动起身道,“想必殿下还要同太妃辞别,小女先不打扰了,就此告退。”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