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林景信似乎接受了眼前这个与以前不一样的林满慧:“再长大,也还是我的小妹。”说罢,他站起身,背上胡大志,顺着小路往南而行。 曾经那个病弱、自卑、容易受伤、只有见到他才会哭诉委屈的小妹变了,变得健康、勇敢、坚强,多了丝灵秀、慧黠,知道体谅哥哥们的不容易。 这是好事,对不对? 胡大志趴在林景信背上,摸头不知脑,问:“林二哥,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林景信抬头望着天空,沉默不语。 他想问问林满慧,你做了什么梦?为什么一个梦就长大了?怎么忽然就变得如此健康? 可是他不敢问,就怕一问,一切打回原形。她竟然不是小妹,只是个寄居在小妹身体里的孤魂野鬼。 遥远的西方,有一片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 终于回到家,已经是暮色渐起。 抱着这盆得来不易的春兰,林满慧内心欢喜无限,抱着花盆不肯撒手,从檐廊走到正屋,再到自己的小卧室,觉得哪个地方都不满意—— 檐廊虽然通风良好,但怕鸡、狗破坏,更怕人偷; 正屋阳光虽好,但通风差了些。 小卧室悠静、安全,但没办法晒到阳光。 感受到林满慧的纠结,春兰亲近地用长长的细叶贴着她的脸,仿佛在说:你在哪,我就在哪。 一家人准备吃饭,林景勇在厨房忙碌,林景严帮忙端菜盛饭,林景仁正站在檐廊之下阻止林景信离开。 “好歹吃了饭再走吧,慌什么。皇帝都不派饿兵呢,林场少了你就没办法开展工作了?”说到后来,林景仁说话的语气渐渐生硬起来。 林场位于在农场最北,巡山再加上背着胡大志从北走到南,林景信今天走了没一百也有几十里路,疲惫不堪。 坐在廊下感觉腿脚酸痛,动都不想动,但想到答应了贺玲要帮她做农活,林景信只得咬咬牙站起身,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晚上还有事。” 林景仁的声音陡然变大:“有事,什么事?你有多久没回家了?连吃口热乎饭的时间也没有吗?” 林景信虽然是哥哥,但向来怕老三,被他这一吼,眼神变得游离,看了一眼天色,嗫嚅着:“那……就留下来吃个饭吧。” 林景仁瞪了他一眼:“好好说不听,非要人吼!” 林景信和林景仁掀帘进来,一眼就看到柜子上、镜框旁多了一盆兰花。林景仁不懂花,瞟过一眼就没在意,只觉得绿意盎然挺好看。 林景信打小喜欢花花草草,细细叮嘱林满慧:“这金边春兰是珍品,如果能够移栽成功千金难求。只是兰花冷不得、热不得、干不得、湿不得,娇气得很。” 林景勇一身油烟气从厨房走出来,左手端一盆辣椒炒肉、右手一盆小葱煎鸡蛋,听到二哥的话,不由得咋舌:“这么麻烦?那能养得活吗?” 林满慧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当然能。”有木系异能在手,什么花草养不活? 一家人围坐饭桌,热气腾腾的米饭,肉、蛋、青菜皆有,丰盛而美味。林景信吃得很舒坦,看着五屉柜上镜框中父母的遗像,感叹道:“现在咱们家日子越来越好过,如果爸妈还在世,那得多开心啊。” 其余三兄弟都点头附和:“是啊,小妹身体好了,爸妈知道肯定也开心。” 吃完饭,林景信放下筷子就要走。林景仁一把抓住他胳膊,沉声道:“二哥,你先等一等,有件事要跟大家商量一下。” 林景信犹豫了一下,坐回椅子,问:“什么事?” 林景仁对林景勇呶呶嘴:“你把存折取出来给大家看一看。” 林景勇应了一声“好嘞!”擦干净手走进里屋,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绿色存折出来。 林景仁接过存折,打开来看一眼之后放在桌上,道:“这几年每个月大哥寄十块,二哥给二十块,我给二十三块,除开给小妹看病吃药、日常开销,现在家里存的钱都在这里,有九百六十七块。” 林景信张大了嘴:“这么多钱?” 林景勇脸上闪着兴奋的光:“平时我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