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酒店地处偏僻,车上乘客不多,再加上开了空调,比在外面乱溜达舒服多了。 祝余坐在靠后的双人座上,脑袋一抵车窗就打了个哈欠。 傅辞洲拎起胸口衣服扇了扇,看着祝余侧脸的睫毛上下一个扑闪。 困了?他问。 有点,祝余揉揉眼睛,昨晚都没睡好。 哦,没睡好,傅辞洲像是懂了,醒着的对吧。 祝余瞥他一眼:你怎么老是纠结这个事。 祝小鱼,傅辞洲拿过祝余手上的水杯,你要醒着跟我装,就是没良心。 少爷啊祝余摸摸自己的左胸,往傅辞洲身边一倒,我一直都挺没良心的。 他靠得自然,头一歪就枕在了对方肩上。 傅辞洲的个头比祝余高了那么一点,当枕头不高不低刚刚好。 汽车在柏油马路上平稳行驶,傅辞洲的目光越过祝余的侧脸,投向车窗外水泥围栏后的那片蔚蓝大海。 雨后的海面温和无波,其上有海鸟掠过,发出一声短暂且尖锐的鸣叫。 祝余的发还是很软,傅辞洲歪歪脑袋就能蹭上。 他懒得去探究装与不装背后更深层次的含义。 不管祝余听没听到醒没醒,对方都愿意继续呆在自己身边。 这样就够了。 高中、大学,还有以后。 时间还有很多,日子也很长。 他不急。 七月开了个头,日子就唰唰往后翻。 南淮一中不知道抽什么风,把原本两个星期的暑假直接砍了四分之一,七月刚过一半,十六号就提前开学了。 开学当天班里唉声载道哭丧一片,尤其是王应,整张脸都快拧巴成抹布了。 你说学校的有病吧?我都不求两个月了,两星期都不给我放完整? 而且来学校又不上课,自习自习,自习个屁啊!有没有人一起去教育局举报的?咱们去匿名举报算了! 许晨有贼心没贼胆,哼哼唧唧没什么反应。 而后排傅辞洲和祝余,却对开学没什么意见。 其中傅辞洲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和祝余黏一起,别说上学了,上刀山他都乐意去。 而祝余没什么所谓,在家也是看书,在教室也是看书。 只是在家没空调一个人,在教室有空调还有傅辞洲。 嗯还不如开学。 开学第一天班里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没来,傅辞洲倒是积极,甚至还给祝余带了个竹编小鱼。 你编的?祝余捏着竹条尾端,饶有兴趣地看了半天。 嗯,傅辞洲一点头,在元洲学的,那边用长叶不能久放。我削了一根竹子,发现用竹条也可以。 心灵手巧,祝余把竹编小鱼收起来,夸你。 这事儿就像打了个开头,傅辞洲被夸了一次,接着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祝余的桌洞被一堆小玩意儿塞满,吃的玩的,不到一星期就堆起来了。 其中糖果最多,奶糖硬糖,软糖棉花糖,傅辞洲就连随便去商店买包纸都能给祝余顺一根棒棒糖出来。 惯得不行。 最后还是当事人自己有些扛不住,笑着去问傅辞洲: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我这塞? 傅辞洲算着题目头也不抬:那不是喜欢你吗? 他这话说得极其自然,给人一种我就字面意思并不是深层次的喜欢,如果你介意那就是你想多了,我可是单纯着呢的清者自清即视感。 祝余手上还捏着那颗大白兔奶糖,听到傅辞洲说这话不由得腮帮子一鼓:少爷,你好直接。 傅辞洲挑眉啧了一声:我一直都这么直接。 直接且认真?祝余追问道。 傅辞洲想了想:直接且乱说。 他说话越来越大胆肆无忌惮,每迈出试探的一步,又再下一秒及时收回来。 虚晃一枪,观察情况。 他把祝余的反应尽收眼底,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 有时视线交汇,两个人就像是互相比着瞪,非要坚持着对视,直到其中一人瞥开目光。 像是好笑,或者心虚,怕再继续看下去,就有东西从眼睛里先流出去。 乱说的啊,祝余把书本一合,好险,差点当真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