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的?” 晨来顿了顿,说:“其实……不能算认识。” “不认识?他要不来,今天晚上咱们俩加上你爸妈的麻烦小不了——这人情你打算怎么还?虽然说,人家那意思是,我的猎物我没开枪打死之前谁敢开枪我就打死谁——我没理解错吧?”姑姑把烟夹在手指间,晃了晃。“毕竟是给解了围。” 晨来回身进屋。 “这先不说。你刚才那是干什么,不要命了?”蒲珍说。 晨来不做声,开始动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杂物。她听见姑姑说她你这孩子有时候做事就是不计后果,就是动手也想清楚后路,万一哪个能空手夺白刃,你这亏吃大了……她看看姑姑,抬手指了下屋顶,“噗……全红了。” 蒲珍叼着烟卷儿,过来照着晨来后背猛拍了几下,“你金贵还是还是地痞金贵?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教育才学一身本事,干这个!又不是十拿九稳,就敢!” 背上疼。 晨来不出声。 姑姑嘴里叼着烟卷儿,骂起来有点含糊。末了拿脚尖踢踢她,夺了扫帚扔一边,让她去洗把脸,“瞧你这一脸的汗。” 晨来鼓了下腮,重新拿起扫帚来。 蒲珍坐下来翘起脚,给柳素因打电话……晨来扫到姑姑脚下的地面,看看姑姑那修长结实的小腿。小腿轻轻晃着,纤细完美的脚踝、细白娇嫩的脚、镶着一颗颗亮闪闪水晶的坡跟拖鞋……随着轻轻晃动,宝光流转,真的,美艳而动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旧照——照片太繁杂,从时间上看跨越了三四十年。她但凡来了,只要有多余的时间,都要看一会儿,像是看一眼过眼云烟——照片很多,但有姑姑影像的极少,只要她出现,别人就像会自动虚化成背景。有一张除外,那就是右下角那张单独配了相框的大合影,一排排年轻的姑娘们站在一处,个个光彩照人。即便是那样,姑姑仍然是很显眼的…… 姑姑在问母亲家里怎么样。两个人互相交换着信息,姑姑语气平静些,更衬得电话那端母亲的惊魂未定令人心痛。姑姑跟母亲说你管他死活呢,他都不管你,人家要人,你就把他供出去得了……云云。细细碎碎的,是重复了很多次的话。 母亲没有一次做得到。 晨来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将垃圾装进袋子里系好,看了姑姑,说:“我走了。您锁好门。他们要是再来你就报警。” “他们敢把我怎样?”蒲珍哼了一声。“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一点。你妈妈说她已经关好大门了……要不你就别走了吧。我怕你一个人出去有危险。” “他们的目标是我爸。” “可是你是你爸的闺女呀……” “是,不管他死活的疯子闺女,抓住也没用,可能还会被反咬一口。谁怕谁都不一定。”晨来说。 蒲珍叹口气,抬手抚抚晨来的颈子。“不怕?” “不怕。姑姑要是怕,就把你男朋友叫回来好了。” “你说的也是……呸!你个小兔崽子!”蒲珍骂道。 晨来拎起垃圾袋,说:“走了。” “让你学车又不学,你看这个时候!” “没空。”晨来说着走了出去。 蒲珍过了条披肩跟出来,看着晨来拎着一袋子垃圾走进胡同里。 零星有几个人经过,晨来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非常孤单……蒲珍长出了口气,说:“也是命苦哦……摊上那么个爸。” 晨来似乎听到身后有人叹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