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爷子一道儿指点我,把我引荐给一些老朋友——现如今我也愿意教教后辈,只是没有老太爷和老爷子那么深的根底,经得见得毕竟还是少多了。” 晨来问他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秦北海轻轻活动着脚踝。“就是冷。” 晨来算算时间,拿开冰块,又换了盖巾。 秦老太太看她把盖巾叠起来,说:“女孩子就是仔细些。” “哪儿啊,这是小罗。”秦北海不知被触动了哪块心思,笑了笑,一顿,又干脆大笑起来。秦老太太皱眉嗔怪他没正经、说伤了脚又不是伤了脑袋,忽然笑什么。秦北海指指自己的脚踝,“想起来小罗多镇定的人啊,刚才在楼底下看我摔那一跤,脸色都变了——我常说我到了这岁数儿,有点儿病啊伤啊,跟前儿也没有儿女,想体会也体会不到有子孙尽孝的味道。刚我突然就有感觉了。” “真是胡说。”秦老太太拿拐棍敲秦北海。“让小罗知道该不高兴了。” “是是是,不过也不能算是很不对。虽然我不敢说是他老师,可他也拿我当长辈待嘛,我偶尔占一下这便宜也不算太过分。” 老太太的拐棍又敲了过来,“开玩笑说溜了嘴,当面也就会说。你就是这么乐乐呵呵没正没经的脾气,什么时候说错话你也不知道。倚老卖老占年轻人便宜可不好,不要这样,白长岁数。” “是是是。”秦北海见老母亲认真了,赶快认错。 老太太又笑了,“小罗正经,你别变老不正经,不像话。” “那不至于的。小罗呢,”秦北海叹了口气,看看晨来。“看他年纪轻轻这么沉着,听人说早前也不这样儿。不过年轻人就是要经历些事情,才能变成熟。” 晨来不出声,突然听见自己的手机响,起身去拿了背包来接听,倒不是很重要的事,只是医务科让她把材料补齐。再坐下来,看秦北海脚能着地,并没有大的问题,她放心了些,看时间差不多,一定告辞要走。秦老太太看留她不住,果然去让保姆给她装了几盒食物。秦北海坚持送晨来出来,等电梯的工夫,又说了会儿话。晨来觉得他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等到电梯来了,也并没有讲,反而说了些过阵子离家远了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出差过去的话一定请你吃饭犒劳下求学的辛苦。 晨来答应。 离开秦家,她拎着一包食物走在路上。走出小区,又走了好远,看到地铁站了,她忽然觉得有点累。站在入口处活动了一会儿手臂,才走进去。边走边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听说还没做饭,她看了眼手中的食物,说那少做点儿,秦奶奶给了好多好吃的。她抱着食物走进车厢,坐下来时看到袋子里有两本小小的图录,想起来这是临出门时,秦叔叔顺手拿起来给她的,说这几本宣传品做得很漂亮,当画册看也好,这个开本正好一手拿得住,也不太沉。她以为都是秦叔叔博物馆的藏品或是正在进行的展览的介绍,拿出来看看,却不全是。博物馆的这本是古玉专题展览。展出的都是小型玉器,细看件件精品,颇具美感。她翻到最后,看见了策展人的名字——罗焰火。正好合拢图册,下面那本,是拍品目录。博时的网络拍卖专题。到站了,她将图册放回包里。 回到家里,父亲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母亲从厨房窗口看到她,叫了声来来。晨来进门把食物放下,摆好桌子,喊父亲进来吃饭。她回身看见那两本图册就摆在背包旁边,一想,马上拿起来收进背包里。 柳素因忙着盛米饭,没在意晨来的小动作,蒲玺眼却尖,问晨来那是什么。 晨来淡淡地说:“秦叔叔博物馆展览的图册。您不是对秦叔叔这项事业没兴趣吗?我就收起来了……” “那也不用这样儿,蝎蝎螫螫、鬼鬼祟祟的。”蒲玺没好气。 晨来吸了下鼻子,忍住了没有搜寻俩合适的刻薄词儿扔回去。她看看父亲脸上。过了这些天,消肿了,结痂了,能顶着伤在院子里转悠了……性子收敛了几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