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因一看不好,赶忙进院来。晨来听见她脚步声,摆手让她别进来,手里的鞋冲鱼缸就扔过去了。蒲玺一急,手里另一只鞋也忙扔出去,两只布鞋在半空中撞到一起。 蒲玺光着脚在石板地上跺了两下,指着晨来的鼻子骂声“兔崽子你真下狠手”……晨来回手拉着母亲往屋里走,边走边说:“要打断腿要撵出家门去都冲我来。我先说下,要走我就带我妈一起走。” 晨来感觉到母亲往下拉了拉她的手,其意思无非是让她不要把话说得太过分。她不理睬,听着父亲气急败坏乱骂一气,硬是握紧母亲的手,先把她推进屋里去,说:“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叫板。他要再不讲理、再敢跟您动一次手,您就不同意,我也一定要带您离家出走的。” 她说完将门关好,回身看着刚把布鞋穿上的父亲。 成奶奶屋里传出欢笑声、还有咿咿呀呀的京剧,很热闹的开场锣鼓声让大半个院落都显得满满当当起来,那应该只是家庭聚会的背景声……他们父女俩吵成这样,成家纹丝不动该怎样怎样,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意思。她本来因为回家来就遇到这种情况很有点恼怒,这会儿竟又有点想笑,因此脸上的表情就有点古怪。 蒲玺特地去看了看自己那缸金鱼,才趿拉着布鞋上台阶。他本来肚子就有点不舒服,连跑了两趟茅厕还不是不大行,又很有点生气,上来正看到晨来的神情,未免当成是挑衅的意思——他这个闺女,脾气也是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是又臭又硬。他也太了解了……这几年越发像个地雷,不晓得什么时候就炸了……他一边儿往卫生间走一边儿指指晨来,“你甭炸毛儿。你还炸毛儿了!我那天跟你怎么说的?你给我等着,我先去趟茅房回来就跟你算账!” 他揉着肚子往卫生间走了,晨来站在廊下看着他一路小跑那背影,不知不觉牙咬得都酸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晨来转脸就看到母亲那满脸的忧愁。 她故作轻松地摊了下手,“哪,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我先去换件衣服。” 柳素因轻声说:“你看大周末的,左邻右舍又小团圆,就咱们家,又给人看狗血连续剧……” 晨来忍不住笑起来,柳素因看着女儿,叹口气道:“你还笑得出,老母亲心里甚是欣慰啊。” 晨来笑弯了腰。 柳素因伸手在她背上拍了两下,说:“快去换衣服——你瞧今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去……哎?你嘴巴怎么了?” 晨来抬手抹了下,“口红全吃掉了,没补妆也没涂润唇膏……这么干燥的天儿,皴了……好疼,全是小裂口……这款口红不行,拔干太厉害了。”她转身跑去照照镜子,细细碎碎地抱怨着。嘴唇红艳艳的,一眼看上去跟上了色似的,一碰还是有点疼。 她舌尖伸出来轻轻舔了下,母亲又推了她一把,念叨她几句,说这一看就是平常不习惯化妆也不知道保养的,姑娘家的像你这样儿也算是少见了……她笑着回头亲了母亲一口,回卧室将纸袋随手一放。 脱裙子时从镜中看到桌上的纸袋,忙又拿起来放地上——虽然自己的鞋子也不嫌弃,可怎么就顺手搁桌子上了呢……她刚脱下裙子来,卧室门被推开,母亲探身进来,要说什么,但看见她又长又直的线条、骨肉匀称的身子,先“啧”了一声,停下来。 晨来忙抓了旧 t 恤套身上,“妈您干嘛呢?敲门再进来……” 柳素因看着晨来白白的两条长腿跳来跳去装进宽大的裤腿里,才拍了下手,说:“唉,我刚想问你什么来着……哦对,在外头我就想问问你,进门儿被你爸这一吓,我没厥过去……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听你马大妈说,人对你长相职业没什么意见,就说你人太死板不知变通,没什么人情味儿……我寻思着这话打哪儿来的,不乐意就找个理由说不乐意得了,犯得着这么损吗?老马也不是上来就怪你的意思,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