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说小罗总人年轻,办事儿可真老道,到底是闵老一手教出来的。他以前在永恩是担着副职,事不少做的,不过名头就没那么正。永恩掌舵的和关键位置上都是他母亲从前的下属,其实从根儿上说也都是闵老的人。这些年除了罗焰火父亲经常兴风作浪,倒也没弄出什么大的麻烦来,永恩的结构一直都很稳固。闵老有个堂侄,比小罗总大那么七八岁,在永恩下属的永恩建设做到了副总的位置。前段时间人事变动,这位就被提到总公司了,听说是闵老的意思……老爷子这一动,才看出来小罗总这些年真没白经营,不光马上就把人踢走了,高层除了一两个是他十拿九稳的基本盘,连方永刚都被他挪走了……高层震动归震动,倒算是平稳过渡了,小罗总现在名副其实掌控永恩,暂时可能都顾不上博时。我一条条新闻扒拉着看,爬梳信息,就看上个月永恩按部就班发公告,一步一个脚印,清清楚楚,爽爽利利,真是看得人又心惊又感慨。我琢磨着闵老生气归生气,心里可能也是得意的。这一病恰逢其时,小罗总回去略低个头,台阶就都有了。 晨来轻轻点了点头。 “闵老的病应该确实有一阵子相当凶险。他病了,罗焰火就没在公开场合出现。就是永恩建设最近的大项目、大动作特别多,还是经常上财经头条。西南有他们几个重点工程。他上周就陪同在西南视察呢,露了个面,新闻里镜头给了十几秒。我一看,嚯,真是有派头。我就想啊,也 确实不容易……我跟你说呢,想你心里有数。你现在,心思放在工作上,太好了。要是还在心上,就偶尔想起来,看看新闻就是了,当故事看好了,多精彩呢……不上娱乐圈新闻,只在关键时候才上政经重磅,这是人厉害之处。我母亲去探望闵老,闵老也和气,说了不少话。祖孙俩还是贴心,闵老一病,罗焰火是真着急。那会儿就有他要订婚的消息,不过可能只是为了让闵老安心……我听说这些,剩下的就不关心了。跟你没什么关系了,我也没必要打听那么细。要正经论起来,欺负你的老莫出乖露丑,我更感兴趣——话说回来,你们科有几位大佬,要是还那么荤素不忌,将来给我八卦的机会可不要太多!” “到时候再说。”晨来说。 “唉……本来就只想跟你讲莫老怪,结果被你勾的,多转了一大圈——哦对了,蒲叔最近还蛮好的嘛,我看他定期就诊。人戒烟戒酒,气色好多了,不过就是胖了好些。我那天请他到我办公室喝了杯茶,劝他接下去减重,他倒是答应了。”北川笑道。 “听我妈说了。这俩月,他也就跟姑姑拌了会儿嘴,我听了过程,是姑姑心情不好找茬儿。”晨来说。 皮云松身体恢复得不错,被判负刑责。姑姑虽然跟他分手了,还去探望过他。回来之后心情就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这是母亲悄悄告诉她的。 姑姑跟她通话的时候倒是照样又开朗又开心,可能也是因为她在外面,不想她有多余的负担。 北川笑了笑,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周折,又叹气。 晨来看着这没完没了的雨,说了句希望明天至少能晴半天,好让他们把该做的事儿都做完,再要怎么下,都随便。 北川听着她语气里的认真和小小的抱怨,笑了好一会儿,说祝你愿望达成。 晨来跟她说了晚安,挂断电话。 她没有立即下楼。 在空无一人的屋顶,享受下孤独和安静,这是她偶尔会做的事。 她独自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身上新换的这套 t 恤长裤都潮湿起来,手臂上也被蚊子咬了一串包,才转身走进了室内。 宿舍里只有她书桌上那盏台灯还亮着,笔记本屏幕上仍然是她打开没看完的新闻,心扉已经开始打呼噜,手边放着她准备的演讲稿……她坐下来,盯着新闻发了好一会儿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