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量表现得一切如常,其他人似乎也没有察觉她有点异样,照旧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杜再萌跟在座其他几位虽然是初次见面,可是开玩笑讲起来就是“彼此神交已久”,倒没什么距离感,相处得非常融洽。他也没喝酒,蕤蕤怎么劝也不喝,于是等大家酒足饭饱、齐齐唱过了荒腔走板的《生日歌》,离开的时候,他笑着说我送蒲医生。 “这可太奸诈了。”遇蕤蕤有些醉意了,笑着挥手拍他。 大家七嘴八舌开着玩笑,一起走出店门,冒着雪,往停车场走去。除了晨来,其他人都上了孙瑛的车。晨来等孙瑛的车开走,才跟杜再萌说:“天气不好,让你送我有点过分了——到前面地铁站。我要去的地方离这里很近。” “既然近那就更不用客气了。何必费那个周折,有进出地铁站的工夫,都把你送到了。”杜再萌给她开了车门。“走吧!好久不见,多聊五分钟天儿的快乐都要被剥夺,太残忍了。” 晨来上了车,跟他说了目的地。 “真的很近。”杜再萌一副你果然没骗我的神情。晨来笑笑,看外面这雪一点没有要停的意思,提醒他慢点开车。杜再萌看看她,问:“事情很麻烦吗?” 晨来轻声说:“不能说是麻烦。” 生老病死,只是不能避免的事件。 她看看他,说:“不好意思,扫兴了。” “没有。就是本来希望你今天特别开心。”杜再萌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把车子开得很稳。 到秦家居住的小区外时,杜再萌想把晨来送进去。晨来说进去出来太麻烦了,这个天气,你早点回去休息。 杜再萌点了下头,说你稍等。他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的空地上,下车给晨来开了车门,顺手从车门上拿了一把伞给她撑开,说:“生日快乐,蒲医生。” 雪簌簌地落下来,晨来看着杜再萌,一瞬间,有点怔忡。 杜再萌微笑,把伞给她,“拥抱下?可以吗?” 晨来犹豫了下,点头。 杜再萌轻轻抱了抱她,说:“不管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谢谢你。”晨来说。 有车子鸣笛,杜再萌从伞下钻了出去,回手冲那边示意,然后跟晨来摆摆手说回见,赶快上了车,说:“你快点进去吧,别等我走了,太冷了!” 晨来点头,转身往小区大门里走去。 她登记的工夫,大门开了,有车子缓缓地开进去。 雪下得越发大了,四周白茫茫一片,除了眼前这一点距离,什么都看不清。晨来进了大门,沿着小路往里走。身边先开过去一辆车,紧接着又一辆。车子在前方几米处停了下来,她抬眼看看,快步往前走。车门开了,司机从车上下来。她再看一眼,稍稍一怔,脚步不由自主停下来。 罗焰火只穿了衬衫长裤,伸手将车门打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冲她示意了一下,让她上车。 晨来看着他,大雪落下来,就这一会儿工夫,落了他满头满肩,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她完全没有多想,收了伞,几步跑过去,坐到了后座上。车门一关,罗焰火随即上了车。 他仍然没管落了那一头一肩的雪,发动了车子。 晨来看着他,雪化得很快,他的头顶很快有了一层晶莹的水珠……他耳后的小发卷儿被打湿了,更像个问号了。晨来转开眼,看到放在副驾位子上的黑色外衣,心一顿,在熟悉的清爽的味道里,有淡淡的线香气息。 她没出声,他也没有,但似乎也仍然是完全不必说什么。 车子停在单元门前,晨来没等他给自己开车门,说:“我自己来。” 罗焰火回了下头,说:“秦先生这会儿在楼下他的公寓里。有几个朋友和博物馆的同事过来了,在商量事情。你先上去吧。” 晨来推开了车门,心又一顿,点点头,下了车。 她没撑伞,风携裹着雪吹到脸上,非常疼。 她走到单元门口,回头看了一下,罗焰火上了跟在他车后的那辆保姆车。 楼里有住客走出来,她扶住门,走了进去。 等电梯的工夫,她只觉得心里慢慢地有些什么在涌动,直涌到鼻尖处……她听见脚步声,侧了下脸,看到罗焰火走了过来。这会儿工夫,他换了套衣服,仍然是衬衫长裤,但换成了灰色,看起来,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