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走出来,把门带上。何主任往一旁走了几步,等晨来走到他面前,看着她,好像在想该怎么措辞。 晨来还算沉着。毕竟在她来说,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料着情况不会很好,毕竟牵涉这么多人,尤其家属又有点特殊。 她慢慢地说:“今儿这事儿虽然我们动手不对,可也得看具体情况吧?手术本身就很复杂,巩教授、彭医生还有各科同事们都尽力抢救了,家属不能不讲道理,上来就威胁医护。我们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不准还击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何主任看看她,说:“你说的有道理。” “那,家属要告吗?”晨来问。 “目前是这个意思。” “何主任,患儿和患儿的母亲身上都有旧伤,合理怀疑受过虐待,而且时间不短。小彭为什么没绷住呀?不说看着两个伤者是这种情况,作为医生,两场手术,妈妈没抢救回来、患儿也没抢救回来,家属还是那个反应,很难保持冷静。我们治病救人没有不尽全力的,可真不能任打任骂。退一步,就算是任打任骂,也不能任杀。”晨来说。 何主任说:“你们今天做得没有太过火的地方。既然报了警,那剩下的交给警方调查。” 晨来看着他,有点意外。 何主任点头,说:“这是欧院长的意思。他说今天各位同事没有大错。有什么责任都由他来承担。案件不是咱们的专业,让你们配合警方做调查。早点回去休息,今天很晚了,其他的事,上班再说。” “好。”晨来答应。 何主任看着晨来,又说:“蒲医生,我就直说了。其他人可能问题都不大,但是你可能会有点麻烦。” 晨来对这个倒不意外,说:“是,打人的主要是我。这我认。” “这不能认。”彭思远走了过来,恰好听见晨来的话。她拉了晨来一把。 晨来反手握住她的手,说:“没事儿,有监控有人证,该是怎样的就是怎么样,警方调查不会忽略这些关键证据的……你得了,这事儿我比你有经验。” “嚯!这互相关心帮助的劲儿,感人嗨!可是,爱打架还能传染吗?怎么彭医生这方面跟蒲医生越来越像了?”何主任看着晨来和思远,一本正经地问。他不等她们俩说什么,摆摆手,“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们,不用太担心——主要现在担心也没用——不过,这件事医院会处理好,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你们俩都受伤了,伤口处理好,回去休息吧。小彭也回去,你可以提早休假了——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说到最后一句,他先笑起来。虽然是有点故作轻松的笑容,但还是真心的祝福。他示意自己还得去处理些事情,带着保卫科的同事先走了。 等他们走远,晨来长出一口气,看彭思远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听见没?可以提早休假了……走,换衣服下班。” “你怎么办?”彭思远问。 晨来看她肿起来的下巴,说:“我看你先想想你怎么办吧——你这下巴,多好的化妆师能给你把这肿起来的部分遮掉?说了担心没用,今儿先别想了。”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振动的手机,看是鱼野风打来的电话,接起来,野风马上说他就在急诊中心这里。 “什么时候能走,就下来。我等你。”他说。 晨来站在休息室门口,侧身让思远先进去。 野风声音沉静而稳妥,低沉而富有磁性,这让她那有些兵荒马乱的心,迅速跟着往下沉……她笑笑,说:“你怎么这么及时啊?我这就可以走了。不过等会儿你见了我,可别吓着……” “你受伤了是吗?伤在哪?伤口处理了吗?”野风连续问。 “见面再说。”晨来忙道。“哎,等下帮忙送一下我们同事行吗?地铁停了,这会儿让她自己打车我不放心。” “没问题。”野风说。 “等会儿见。”晨来挂断电话,进了门跟思远说我哥们儿来接,我跟他讲了先送你……她听着思远说那怎么好意思,赶忙去换衣服了,系着扣子的时候,忽然意识到,鱼野风怎么那么快问她是不是受伤了……她迅速换好衣服,和彭思远一起下来。 远远地看见野风站在大厅里,晨来举手挥了挥。 她看到大门外停着的警车,还有不断闪烁的警灯,跟救护车的灯光交汇在一起,寒夜里让人多生出些冷意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