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跨越的坎,而这道坎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六岁那一年。 沈复和舒云章,也是在十六岁失去他的。 沈在快出来了,舒云章打断他,我带他回家。 舒云章好像走神得厉害,沈在甚至以为他等得困了,只好抓着他的手说:我们回去睡觉吧。 舒云章这才回神,问:什么睡觉? 我以为你困了。沈在很体贴地说。 从医院楼外的玻璃板上,舒云章看到自己显得很不精神的样子。 刚刚和你哥打了电话,他知道你膝盖伤了。舒云章说。 他们要去取车,但显然现在舒云章的状态不适合开车。于是脚尖一转,舒云章问沈在:想吃蛋糕吗?这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蛋糕店。 可能舒云章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沈在想。 大人们总是喜欢把难受隐藏起来,就像沈复一样。 以前沈在不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觉得沈复把自己关起来抽烟喝酒,眼圈红着还说自己没事很奇怪。 沈在是从知道沈复会为了他哭开始变得有了对善意的感知。那些他曾以为无家可归的日子背后,是一个家庭长久的绝望。 而非他独自的煎熬。 舒云章问沈在想吃什么,沈在选了一个很甜的草莓味蛋糕。 尺寸不大,两个人应该刚好够。 他们拿了蛋糕,就坐在角落的桌子上吃,舒云章用刀分给他超过一半的一块,沈在放好叉子,却将自己这块推给舒云章。 怎么了?舒云章问。 你吃这个,大。沈在指了指蛋糕,不由分说地把舒云章的那块拿到自己面前,握着叉子尝了一口。 是甜的,哥哥。沈在觉得自己选到了一个很好吃的蛋糕,抿着嘴仔细品了品,像专业的试吃员。 舒云章看着他吃,半晌才尝了尝。 蛋糕的夹层也是粉红色,让他不合时宜地想到沈在不时露出的粉色舌头。 真是混蛋啊舒云章。 沈在的腿彻底好了的那天,他的课程也全部结课了。 他要去交法律逻辑学最后一次的作业,早晨换药的时候,结痂落了下来,皮肤还没有完全恢复成原来的状态,但已经是好了的状态。 走路早就没有问题,可是舒云章对痊愈的要求颇高,因为很怕沈在留疤,还给他买了每天涂抹的东西。 沈在坐在床边,叫舒云章的名字,说他真的好了。 舒云章进来检查了一番,像一个真正的医生那样,跟沈在这个病人说:好吧,好了。 不用再上药裹纱布,沈在很开心自己的膝盖恢复了自由,跳着下了床,朝起居室跑去,刚出了房间就被舒云章握着腰抓回来。 调皮啊你。舒云章说他,沈在耳热。 我没有。 他又笑了一声,很低很沉。 你有。 进入期末复习的阶段,沈在在家里待的时间越来越多。 课本和法条都很枯燥,沈在常常觉得焦躁。 舒云章建议他白天和同学一起去教室里,说:就那个。 沈在觉得他说的应该是楚浩广和陆简峰,便和他仔细讲解了那天在粥店门口的站位,说哪个是楚浩广哪个是陆简峰。 舒云章听得一点都不认真,沈在问他有没有记住,他也显得很敷衍。 沈在问怎么了,舒云章又只是看着他,什么都不说。 舒云章的眼神有点深,沈在看不懂,就靠过去抱着他,用他一贯的伎俩哄他。 贴贴耳朵,贴贴有很短的胡茬的下巴,贴贴脸侧。 虽然舒云章不说,但沈在似乎有点理解了,他和自己一样喜欢被靠近和拥抱。 或许别的沈在给不了,但这些可以。 到沈在快要离开的时候,舒云章才终于抱了抱他,有点累地吻了吻他的耳尖,说着没办法和沈在解释的话。 宝贝,听点话。 考试快要结束的时候,学校发布了这次军训的安排。 军训为期十四天,将于考试后的第六天在学校里举行。 多了五天假期,沈在很高兴地计划要怎么玩。 如果舒云章不忙的话,说不定他们可以去一些比较远的地方。 沈在对这个城市还不算很熟悉,可是要出门的打算已经逐渐成型。 晚上舒云章说他有工作要做到很晚,沈在便自己在学校吃了晚餐,和楚浩广他们一起自习了一会儿才回家。 洗漱完沈在拿着自己的复习资料在舒云章的房间边看边等,后面实在困了,才打开手机玩了玩。 ?m.FENGYE-Zn.coM